。但廣州卻不同,廣州通海,沒有任何航行限制。也正因如此,在知道督府光復廣東之後,他便選擇了在這裡設立新廠。
“次山,這裡可是廣東,你是湖南人,萬一到時候,惹出什麼亂子來,”
趙鳳勤不無擔心地說道,畢竟當初在長沙設立工廠已多有不便,很多人總覺得那煙筒有傷風水,若非是官府的支援,這工廠能不能辦起來都不一定。
“懷仁你想多了,要知道左大人需要工廠,他李大人同樣也需要工廠,我可是聽說他李大人,還準備在廣東建鐵廠來著,都府治下可不是當初,只要咱們辦廠不論是在湖南還是在廣東,地方官府肯定會支援咱們!”
趙鳳勤所言倒是不虛,這督府也罷、地方官廳也好,與過去滿清朝廷不同,是鼓勵殖業辦廠,而且這又於官員的政績緊密相連,也正因如此,他左宗棠才會傾力支援第一機器繅絲廠,甚至搓和著湖南本地士紳為其籌集了十五萬兩的股本,當然那些人之所以投資支援第一機器繅絲廠,原因是因為去年短短數月支援第一機器繅絲廠既獲利數千兩,收回了最初的投資,正因其獲利頗豐,才使得那些士紳輕易為左宗棠所說服,進而投資第一機器繅絲廠新廠。正是憑著這筆股本,他才會一方面擴建長沙的舊廠,於漢陽的兵工廠定購蒸汽繅絲裝置。另一方面,又從湖南官銀號貸款十萬兩,用於創辦廣州分廠。而這次來廣州,一來是為了透過洋行,從國外選購建廠所需要的機器,二來則是為工廠擇址。
不過與最初的計劃不同的是他的計劃發生變化,而整個計劃之中,變化最大的恐怕就是將第一機器繅絲變成第一機器紡紗廠。這是他在來廣州的路上,接觸到了洋布之後生出的念頭,當然更重要的是,洋紗、洋布的市場遠超出他的想象。
“去年廣州自外洋的輸入棉花達52萬擔,價值500萬元,棉布佔第二位,每年進口35萬匹,價值148萬元;呢絨佔第三位,每年輸入價值103萬元;棉紗棉線佔第四位,每年進口價值為62。5萬元,外洋棉花比之湖南、湖南便宜4成,即便是加了兩成五的關稅,成本亦遠底於湖南,於廣州辦廠,縱是加之經珠江、北江經由山路入湘江之運費,機器紡出之棉紗、棉線亦底於湖南土紗。”
置身於舢板上,看著那片江邊堤岸,李觀森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曾幾何時,他也是苦讀聖賢書,而現在他所研究的卻是這殖產之道,尤其是那機器工廠,第一繅絲廠的成功無疑等於為他開啟一道新的大門,讓他在土地之外看到新的機遇。實際上,看到這個機會的並非僅僅只有他,在他於左宗棠的支援下擴建繅絲廠的時候,於長沙已經有人創辦機器繅絲廠,用蒸汽機生產高質量的生絲。
“可是,你別忘了,三個月前,督府才花60萬從廣州的洋商手中買下了大批的外國床單、襯衣布、斜紋布發生,那些東西都是長期積壓的商品!”
趙鳳勤說的是事實,實際上,現在督府之所以受到西洋商人的歡迎與支援,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的督府是其重要的“貿易伙伴”,督府除去購進機器裝置之外,同樣也購買大量的外洋商品。
就像義軍其軍營中使用著白布床單,行軍時使用帆布帳蓬,他們的軍裝使用斜紋布,襯衣使用襯衣布,甚至就連同縫鞋的縫鞋線也全都來自外洋。在這種情況下,趙鳳勤自然不支援李觀森於廣州辦紗廠。
“次山,當初,咱們是想在這裡辦繅絲廠,利用廣州臨海可以直接出口的便利,現在你卻要與這裡辦機器紗線廠,這紗線積壓的話,到時候官銀號催要貸款,到時候又該如何?難不成,真讓他們收廠不成?”
曾幾何時,趙鳳勤只是書報館裡的排字工,當初辦機器繅絲廠時,因為無人可用,李觀森請其作為繅絲廠的技工,理由是他懂機器,也就是從那時起,他便跟在洋技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