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曾離開家,就連馬匹都捨不得羊圈中日夜相伴的小母羊,俯首以鬃發一遍又一遍的摩挲在母羊身上與其告別。 而人的告別則更為繁雜與艱難…… “我走了之後,啞雅也可每日出屋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但記得勿要再在雪天中出來擠奶,你手間的凍瘡剛好,經不起再折騰。還有,一定要按時吃飯,糧食無需省著吃,定是足夠撐到我回來之時。若是屋子裡冷也不用省著炭火,我會快些回來的……” 許輕舟說完這些,將啞雅眼角快要凝冰的淚水抹去,隨後又輕輕抱住了她。 “相見時難別亦難”,此刻許輕舟終於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他亦是不捨得離開懷中心愛的姑娘,可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日後永遠的相伴,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貪慾而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幸福,許輕舟咬牙脫離了那溫暖的懷抱,又對著啞雅擺了擺手。 “進屋去吧,外面冷的緊…” 【路、上、小心】 “嗯,我會的,你也是。” 【你、走、我、看著】 清晨的落雪並非很大,可一如昨日與阿牧的告別時候朦朧不定,許輕舟吸了一口清涼的雪氣,隨即跨上馬向著村口處馳騁而去,只留下這個痴痴遙望心上人離去的啞巴姑娘。 【再見】 韃靼姑娘的目光也不知追隨他的身影多久多遠,只記得當人們清晨出了家門,還能看見許先生所住的屋門口那道已經開始等候愛人歸來的身影。 風雪並不會憐憫,但心中的溫暖則會不斷延續,甚至跨越千里。 …… 一直策馬奔騰,向著北方的韃靼腹地前進,路上的風雪掩蓋不了一顆熾熱的心。 許輕舟路過了許多大大小小或是村莊或是由蒙古包組成的集市,其內的人口也隨著越往北越變的稠密。 亦是有越來越多同他一樣去參加聯親大會的部落成員在大路不遠的距離外隨同狂奔,甚至偶爾還要喊上兩聲粗獷的號子以相互呼應。 他們來此多是為了從千千萬萬個女人物色合適的奴隸,而從中只要能挑選後得到一人便是收穫頗豐,即便沒有成功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心理上的愜意與輕鬆將這角逐比賽當成了相親大會。 雖說這聯親大會本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相親,但對於許輕舟來說卻並不是。 與他來說,所有的參賽選手幾乎都是許輕舟的潛在敵人,甚至可能會出現一打一多的情況。其實最讓他擔心的並非是這些,而是那個態度從未明確過的女帝,她究竟放不放自己走才是真正的問題。 懷揣著壓力,問題,馬兒還在草地上馳騁。 越向北地,雪越下越大,風吹在馬背上令人難以睜開眼睛,可如此也只是此關最輕鬆簡單的部分。但草原也有它的優點,因為無遮無攔的草地寬廣接天,馬匹無需減速,可以全力向前衝刺,極大縮短了到達中心部落的路程時間。 終於,在大雪的前簷覆蓋到許輕舟的視野時,他亦能看見那個由石頭與冰雪組建而成風格野蠻的城邦。 偌大的石門口已經有不少各地趕來參加聯親大會的選手正在有序進入,他們一個接一個的牽著馬匹走到門口,將手放在一塊巨大的石塊上,守衛詢問完問題之後很簡單的就會放行,這麼規矩倒也與草原上的桀驁不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不知為何,許輕舟只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這和村長與他所說並不一樣。 按村長傳述,這比賽的進場壓根就從未有過核驗身份這一項,試問大會有女帝親自到場觀禮,誰嫌自己命大敢隨意造次?況且這比賽的獎勵對旁人來說也不過是多個奴隸罷了,沒必要舍了命滑頭搗亂。 心裡正疑惑,他隨著人流也逐漸靠前,那眾人都需觸碰的石頭許輕舟眼瞅著就很熟悉,湊近了些就突然明白,原來是曾經那洛秋霞用來坑自己的“測心石”。 “年齡,姓名……” “二十三歲,許輕舟。” 終於輪到他,許輕舟自知躲不掉,便打算乾淨利落的快些說完,反正認識他的韃靼人應該不多。 “呦呵!原來就是你呀……” 可這守衛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眉開眼笑的瞅了一下那並未有所變化的測心石,心裡更是美的不行,差點蹦起來給許輕舟一個香吻。 “行行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