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她還是不夠鎮定,這次要是真能順利回家,定要好好練習下,做到對關於梅家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反應的程度。
辛禺站在長笑對面,又一次用深究地神色探視她。
即使這個自稱李長笑的少女表面看一切正常,確實和梅卿卿無絲毫想象的地方,說話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破綻,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於是假意離開,自個兒揣摩半天父兄喚小妹時的神態和語調,打算殺個回馬槍。
只是……好像晚了!
他有些懊悔,要是早點用這種辦法就好。
剛才這女子明顯怔了下,但是她接著的話語卻讓人無法辨別,發怔的原因是熟悉的名字還是他的頻頻出現。
現在想來,初次那種點人穴道後的套話方法,實際上會給別人預留反應時間,還不若從背後猛喊一聲來的直接。
辛禺越想越懊惱,是他的急切,弄砸了本來就吃不準的事!
要是這李長笑是普通人還好,他直接抓走了再慢慢拷問,若真弄錯再放回或者讓她消失都行,可是……莫斐嵐徒弟的身份讓他不敢隨便下手。
即便莫斐嵐現在無權無勢,可人家的身世背景放在那兒——清澤皇族,宸帝最信任的弟弟,一旦他弄錯,而莫斐嵐鬧上門來,聖上為了維護和清澤的邦交之誼,場面就不大好看了!
不過,若這李長笑真是梅卿卿就無事,他請金閌皇帝念念不忘的臣子去面聖,帶同殿之臣龍卓然的逃妻回夫家,可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辛禺猶豫不決,明知道這可能是立功最快的機會,卻苦於無法確定是否找對人。
正在此時,前方忽然傳來一片喧譁。
辛禺和長笑齊齊扭頭看去,一望之下,倆人都有些驚呆。
只見辛禺身旁剛才點長笑穴道的黑衣護衛正被一群菜販圍攻,饒是此人武功高超,左躲右閃,可是很近的距離,還是有幾個爛雞蛋扔到他黑衣上。
辛禺一貫溫和含笑的神情消失不見。
“祝揚,過來。”他肅穆著臉,朗聲朝前喊。
語畢,半天,那個祝揚愣是沒走過來,這下,長笑也發現不對勁,也不知道哪個高人再調戲辛禺這個護衛,因為祝揚急得目露兇相,數次想對菜販下手,可不知怎地,拳頭剛深處,胳膊一晃,又詭異地垂下,遠處,有一個稍有姿色的貴妃型少婦用手帕半掩面,哭哭啼啼,旁側一個五大三粗的黑臉壯漢,衝著祝揚指指點點,“打死這個外鄉人,居然非禮我們集上的豆腐西施!”
辛禺這次出門只帶著祝揚,祝揚的武功雖然比不過龍卓然的車伕小三,但在他護衛中卻是最高,他一向看重,可這會兒,眼前的情景讓他有些發懵,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上去幫忙還是在原地看熱鬧。
急了,他也顧不得長笑,衝著周圍喊,“諸位,這都是誤會,誰能讓平息眼下的紛爭,賞五十金。”
嘩啦啦,一群人湧了過去,勸架的勸架,拉人的拉人,整個集市亂七八糟,長笑看辛禺忙的焦頭爛額,後退幾步,牽起馬匹不聲不響地離開。
真是老天幫忙!她可沒把握再把折返回來的辛禺再次騙走。
長笑牽著馬走到僻靜的小路,看四下無人,決定不道德的在城內縱馬,然後,憑著良好的方向感從各種小巷中穿繞著往城門方向靠近。
夕陽漸沉,遠處的天際出現一抹橘紅。
明天又是個好天氣!嗯,長笑決定,回家趕著收拾好東西,趕明兒大早就跟師傅一起包袱款款走人去,這麼大的地方,她躲還不容易?
誰料,剛上馬,前方小路的正中央,鬼魅般出現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人。
那人搖著烏金為骨、天蠶絲為身的摺扇,穿著一身簡約的藍袍,下襬處無風自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