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丹田內重光的異常,清瀾的臉色一白,瞬間她的動作僵住了,一縷縷白光從她的身體內部慢慢延伸到表面。漸漸地,光芒越來越盛,清瀾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閉上眼睛。
此刻無法動用神識的清瀾不知道,丹田內的重光應和著白光,若隱若現中竟似要融入其中一般!密密麻麻的裂痕爬上了重光的劍身,只聽一聲脆響,瑩白小劍瞬間崩潰,化作一道流光遊走在清瀾身體內部。
劇烈地疼痛令清瀾不禁悶哼一聲,頭頂大汗淋漓。髮髻因為周身無形的靈力波動而散亂,長髮垂落。
季留真負手而立,神情沉靜,淡淡道:“忍著。”
巨大的轟鳴聲與突如其來的昏眩感讓清瀾幾乎昏厥,但季留真的聲音就像掠過耳朵,直接傳到她的靈魂深處一般,她以極大的意志力支撐著,最後在體力消耗過大的情況下選擇盤膝坐下。
周圍的靈力不由自主地向著清瀾方向湧動,而清瀾的身體也像無底洞一般不停吸收著,濃郁到呈現藍紫色的靈力在她的體內、經脈肆虐,滲出點點血跡。似乎是不堪重負,靈力越來越紊亂,清瀾顰眉,呼吸微弱。
極為關愛清瀾的季留真卻目光不變,他顯得十分淡然,天塌不驚,有一種驚人的沉靜,如同萬古不化的冰雪。
時間在清瀾與體內靈力的僵持拉鋸中慢慢流逝,原本碎裂成流光的小劍隱隱又有成形之姿,但清瀾後勁不足,始終不能無法將其以劍勢籠罩。
良久,季留真第二次開口,語氣淡然,“結髮長生,仙人撫頂。絕頂為峰,無邊天岸。”
霎那間,那流光化作無數奇異的文字,鑽入清瀾的腦中,她恍然間看到了天地至理。至少在這一刻,大道對她完全敞開懷抱,沒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這就是所謂的頓悟,一切皆可言,一切皆可明。
劍道本真,身外無物。
一口金黃色的神劍從清瀾額頭緩緩浮現,璀璨如烈日,盪開一道連綿的真空波紋,似乎要焚盡四海八荒,三山五嶽。隨即,一道身影出現在清瀾身後,輕輕握住那柄金黃神劍。
季留真淡漠的目光中終於露出一抹震動之色。
白衣女子衣玦飄飄,令人驚奇的白髮用髮帶束起,,鬢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垂落肩上,一舉一動顧盼生輝。她忽而衝著眼前人一笑,彷彿清靈透徹的冰雪忽然化開,但她的眼神平靜,好似本該就是天上的謫仙,不曾沾染一點凡塵。
季留真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他驟然伸出手,那白白衣女子卻倏然破碎,點點星屑散落在清瀾周身。
“蘅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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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瀾的識海之中,一名妙齡少女款款而立,周身水霧繚繞,水氣之中蘊含霞光。她雙手拖著一把黃金寶劍,久久凝視不語。清瀾看著此情此景不敢出聲,她不由自主握緊手中的木劍,那是她相伴多年的木劍倒影在識海中的虛影。
那白衣女子好似注意到了她,忽而抬頭,手中黃金寶劍升騰而起,一道驚人的劍吟聲迴盪在清瀾的識海中,令她又產生暈眩之感,但她仍然倔強地站立著,不肯屈服。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她朝著清瀾緩緩走來。每一步踏動,識海中便會留下一道劍痕,這劍痕蘊藏大道,玄奧無方,以清瀾目前的境界和修為竟一個也看不清,看不懂!
她的模樣漸漸模糊扭曲,衣袖飛舞,款款踏空。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走到清瀾面前。清瀾這才發現,對方竟留著一頭白髮。
白衣女子伸手靠近清瀾,不知怎的她生不出反抗之意,甚至對對方有一種莫名的親切,只有眼睜睜地看著白衣女子的食指點上她的眉心——一道菱形的劍痕隱現劍形,在白衣女子磅礴的靈力衝擊下,隱約有了凝實之象。丹田內,原本破碎的瑩白小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