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手腕上的玉鐲,依舊圓潤光滑,不見破綻,她便將這個可能性給排除了。這玉鐲乃是祖父特意煉製出來,為她鎮壓體內尚未掌控的火則之力,以溫儀築基高階的修為,斷不可能在幻境中還原出一模一樣的玉鐲。
那麼眼前的這一切,便是真實的存在……
清瀾抿了抿唇,藉著手中木劍支撐站起身來,眼前目之所及,無不是群山天塹,蔓延數萬裡。
是有高人以*力將她擄來?且不說在宗門內坐鎮的三大天仙,便是宗門防護大陣,也是祖師爺言書上人的親自設計與歷年來無數純陽真仙的陣法加持。便是僥倖突破了防護大陣的漏洞,對方擄走她做什麼?憑她是虛夷天仙的孫女,棲梧季氏的子弟?
清瀾不免為這個荒謬的念頭搖了搖頭。既有能力闖入大陣,何不親自與祖父對陣,欺她一個小輩算什麼,平白降低了對方的身份。
思來想去也沒有猜到原因,清瀾索性蹲下|身,看著腳下怔怔出神。
不知不覺間,清瀾竟覺得腳下的深淵漸漸擴大,彷彿一尊遠古蠻獸,沉睡於此,彷彿隨時都可甦醒一般,其中蘊含地上古氣息讓清瀾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清瀾心中一驚,猛地退後幾步,卻發現身後的地面也在漸漸塌陷,如今能容得她容身之處,竟只有腳下的半丈之地!甚至,周邊的碎石也在慢慢地脫落,掉下那無盡的深淵。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除了勉強供清瀾雙腳站立的地面以外,她的周身一片空檔,稍微側身都有一種會隨著那隨時墮入深淵的錯覺。
清瀾自是不怕高,往日她有法術在身,便是再危險的關頭也可以運轉靈力使用騰雲之術,現如今一身法力全無,饒是清瀾這般冷靜之人,也不免心中惴惴。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目前為止,清瀾還沒有弄清楚自己是怎麼糊里糊塗到了這個地方,其中古怪更是匪夷所思。
“清瀾!”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清瀾背後響起。
這個聲音聽在清瀾耳中,卻宛如萬千驚雷炸響,無數世界生滅,彈指之間一閃而過。
她僵著身子,固執地不肯轉身回頭。
“清瀾!”
那個聲音越發急切起來。
清瀾終於撐不住,她緩緩轉身,僅僅瞥了那熟悉的眉目一眼,便是潸然淚下,淚流滿面。
“祁……越?”她輕聲道,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彷彿稍微說重那麼一些,便會將眼前人嚇跑。
祁越溫柔地看著她,眼底有萬千星光熠熠生輝,“是我。”
清瀾抖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祁越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兩人兩兩對望,突然間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良久,還是祁越開口發話,他伸出右手道:“來,到我這裡來。”
清瀾似乎被他的話驚醒,臉上恍惚而甜蜜的微笑漸漸破碎,她微微側頭,低聲道:“……你不是他。”
祁越面色不改,溫和沉靜道:“我是。”
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和心生信任的暖意。
“不!”清瀾固執道,她側著頭不敢直視祁越,“你若是前世的他,與我早已陰陽相隔,那這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你若是今世的他,又怎麼可能認得我……”
她越說越順,最後斬釘截鐵道:“你不是他,不是祁越!”
祁越笑了,他的笑容在清瀾眼中比霽月更空明:“清瀾,你真傻。”
清瀾愣了一下:“什麼?”
祁越淡淡的看著她,眼中又浮現中剛才那種不一樣的神情,“真是個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