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矛頭指向木香。
這是赫連明德跟木香共同的心聲,前者鬆了口氣,這皮球交了出去,他盡等著看戲就好了。
後者笑顏如花,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心情竟越來越好了。
四個老頭都在等著木香的反應,前面說的那些話,有一半是在試探她,另外一半,也是真有那個想法,畢竟能入襄王府為妃為妾,也是關耀門楣的事。
反正他們家子孫眾多,這家塞一個,那家塞一個,他們還準備往太子府跟五皇子府都塞幾個,就算一邊倒了,至少還有另一邊可以依靠。
試探她,如果她跳起來反對,便是善妒。
若是同意,那更好了,省得費他們口舌。
她一個沒權沒勢沒背景的小村姑,如何能跟他們比,往後襄王府裡,誰當家,誰做主,還不一定呢!
木香擱下茶杯,緩緩的站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眸光在四個老頭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在方坤臉上。
她看出來了,這人才是四個裡面,說話最有份量的。
“幾位談的很有雅興,本夫人聽的也很有雅興,就是有一點不太明白,你們說了這麼多,到最後,才問到本夫人,似乎亂了順序,不是應該第一個問過我?難道我不是襄王妃,不是赫連家的主母嗎?”她說話之時,臉了始終掛著,清清淺淺的笑意。
方坤總算正眼看她了,“只憑一塊主母玉佩,當不得主母的位置,你以為是小孩過家家?笑話!”
坐他旁邊的範老,此時呵呵笑了,“夫人,我稱呼你一聲夫人,你便要當得起這個稱呼,若要我們稱你主母,你便要當得起主母的稱呼,我且問你,家在何處?父親官居幾品?詩詞歌賦懂得多少,琴棋書畫會幾樣?每年宮中盛宴,各家夫人都要獻藝,夫人若是拿不起,便會丟了赫連家的臉,聽說,你封了個一品誥命夫人的頭銜,呵呵,憑著家主的地位,要一個封號,確實不難。”
木香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卻也沒有暴怒,這讓赫連晟都要對她刮目相看。
“比起範老,我的確愧之不如,聽說範老的小女兒去年臘月裡剛滿月,”說到此處,木香特意停頓了下,好整以暇的看著範老神色在一瞬間,變了。
木香滿意的笑了,“我們夫婦剛剛才得知,真是不應該,為了表示一點心意,來的路上,差府裡的下人,給你家宅子送了一筐喜面跟喜蛋,東西雖然不值錢,但聊表心意,想必範老不會見怪!”
“你!”範老飛快的站起來,一張原本佈滿笑意的臉,此時變的有些猙獰。
赫連晟冷冷淡淡的開口了,“範老,你反應的是不是有些過了,夫人一番心意,即使不領情,也不該如此態度,本王帶著夫人來拜祖,不是為了聽你們在這裡講上一堆廢話!”
他的聲音雖輕,不似範老的咆哮,卻震的幾個老傢伙,神色收斂了不少。
尤其是範老,忿恨的握拳,花白的頭髮,氣的都快豎起來了。
赫連家的人,誰不知他家老太婆,當年是山匪出身,兩家的親事,是老太婆一捭強硬促成。
這樣說似也不對,因為範老連入洞房都是被綁著入的。
婚後,範老婆子一手攬下家中大權,生兒育女,教育子嗣,都是她一肩挑,也因此在家族之中,擁用極高的地位跟聲望。
范家的下面兩輩子孫都十分聽她的話,有兩個有出息的兒子,在朝中任職,官職雖不高,但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不僅如此,範老太婆子因為脾氣火爆,範老在家沒少挨批受虐。
這也是他活該的,誰叫他好色,只要逮到機會,便要去青樓耍上一番,十回有八回,是被範老太命人押回府。
礙於妻管嚴,範老這一輩子也就一個結髮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