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沒有趁手的東西防身,我怎麼放心!”
凌奕笑著將李琪的手拉了回來,又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看著他的眼睛開口道:“這劍是夫子贈你防身之用,我若拿去,夫子見了該傷心了。”
“父親不會在意的。”李琪想也不想地回道。
“你怎知道?”凌奕反問,收了臉上的笑容看著坐在眼前的少年,神色是從未在李琪面前展露過的認真:“夫子每月都會同千陽閣掌門通訊,每年你生辰的時候他都會下廚做一桌好菜讓我陪著吃掉,有一次他喝了些酒,拉著我的手喚我琪兒……”
“夫子其實……很在意的。”
凌奕說完,李琪便將腦袋轉了過去,掩飾那泛紅的雙眼。
許久之後,少年轉過頭,用帶著些許鼻音的聲音說道:“就算如此,這東西你也要收下,否則我便不會心安。”
“以我的功夫,若是有人要對我下手,你便是給我一把魚腸……”凌奕苦笑了一下,看了李琪一眼垂下了眼睛:“況且,沒有人敢在侯府明目張膽地對我動手的。”
“可是……”
“即便下手,也是會尋了些隱蔽的法子。”凌奕說著,露出狡黠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個藍色的瓷瓶,在李琪面前晃了晃:“這是慕先生走時留給我的,它以毒為食,若是聞了味道便會狂躁不安,到時……”
說著,凌奕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你還是不放心,便跟著一起去如何?”
“誰要跟你一起去凌陽?”聞言李琪做出一個不屑的表情,開口道:“再過幾日我便要隨師姐去幽州安遠將軍府了,才不同你去那什麼凌陽侯府呢。”
驀然從李琪口裡聽到幽州兩字,凌奕心中一疼,變了臉色。
幽州,幽州。那裡埋葬著他的一生所愛,也昭示著他的愚蠢可笑。那個曾經他生年都不曾踏足的地方,那個他只要想起來便覺得痛徹心扉的地方,那兩個字,如入骨的毒藥將華歆的名字同它緊緊地綁在一起。只要聽到那兩個字,他便會想起華歆,便會想起自己的永失所愛。
“唉……你怎麼了?!”李琪見他突然臉色蒼白,趕忙伸手去扶:“可是哪兒不舒服?我去叫師姐!”說著轉身便要出門。
“不必!”凌奕叫住他的腳步,朝他笑了笑:“只是天熱罷了,不要去叨擾舅母了。”
“真的?”李琪轉身盯著凌奕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怕他逞能般地說道:“你若是不舒服定要說出來,知道麼?”
“是,師侄謹遵小師叔教誨。”凌奕聞言笑了起來,調笑道。
見他如此,李琪才放了心,兩人又坐著聊了些事情,李琪便拿著盒子離開了。目送李琪的背影消失,凌奕才轉回目光,看著桌上已經空了的酸梅湯碗。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了碰,觸手溫熱,縱使是冰鎮過的碗也敵不過夏日裡炎熱的空氣。凌奕轉頭看向一旁的屏風,站起身來,從屏風之後的架子上取出一支竹蕭。
他不擅吹簫,對於音律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可是華歆卻是琴棋書畫樣樣皆精,曾經當世第一的琴師青蓮為了能同華歆共撫一曲甚至不惜輾轉千里,尋至幽州,只是那時的華歆,已經沒有了撫琴的力氣。
撫摸著竹蕭上的紋理,凌奕沉默不語。即使重來一次,他的華歆依然聰慧過人,他讓無影送去龍泉,華歆便回了墨竹。
竹報平安。
他提醒華歆防身,華歆回報他平安。
彷彿回到了當初那段相持攜手,指點江山的時光,那些讓世人欽羨和傳頌的默契和信任……
這一次,我不會讓它變成一個笑話。
轉頭看向桌上的空碗,凌奕在心中說道,這一次,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是我抽了還是你們真的在上一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