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幾人嚇了一跳,忙叫秋菊幾個護住藍氏。她的身子,去老院兒那拜個年就相當危險了,要是叫人這衝撞了,可怎麼能行?
再仔細一瞧,這人粉紅的棉襖,半舊的絹花,身材微胖,再聽這哭聲“嗚嗚,二叔,二叔……”這不是樂榮又是誰?
“樂榮這是咋了?大年下的,哭什麼?”到底是親侄女,安平忙好生的安撫。
樂清把樂臻交給一旁的秋菊,又眼神示意樂淵老實待著別搗亂,才上前將樂榮從安平懷裡拉出來:“姐姐,發生什麼事了,你莫急莫哭,先說說清楚呀?”
“二,二叔……”樂榮打著哭哽:“你要給我做主啊,你要給我作主啊,嗚嗚嗚……”
“是什麼事,你先說說清楚呀大年下的,不要哭”安平這叫一個急,可樂榮張口跟沒張口一樣,等於是什麼也沒說。
秋菊上來,輕輕扯扯樂清的袖子,臉上帶著忌諱,小聲的:“二小姐,大年下的哭,不吉利……”
樂清瞪她一眼,秋菊雖小,但最看重這些。可樂榮哭成這副樣子,又能怎麼樣?
“姐姐,你先莫哭,把事情講講,爹才好給你拿主意。你要是一直哭,要哭到天黑去?”樂清無法,只好上前去勸。娘還站在院子裡呢,她這身子,哪敢長時間站下去?
“嗯,嗯……”樂榮吸了吸鼻子,免強止住哭勢,抬起頭來,頂著一張花臉兒,眼神迷濛不清的望著安平:“二叔,我爹和我娘說,就要把我嫁給那個劉大春哩嗚……哇”說著,鼻子一抽,又驚天動地的哭起來,引得隔壁徐四罐家的直往這探頭。
“劉大春?”安平一怔,倒一時沒想起這個名子來
“是劉和平家的大兒子。”樂清接了一句,比大春小的張宇和明亮都結婚了,可是大春因著那份頑劣和流性,哪個人肯跟他?何況他直到現在也是這副德行,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
大伯大娘是怎麼想的,竟然想到要把樂榮嫁給那個劉大春?樂榮再不濟,長相也是過得去的,雖然孃家的條件不太好,但尋個一般的人家兒,也不是不可能。
“那個人?那怎麼能行?”安平一下子擰起眉來,不說別的,就只張家跟劉家這些年的恩怨,尋那麼一門親,是要把家裡兩個老人氣死嗎?
“哥嫂怎麼會……”藍氏也訝然,那劉家,從上到下都是些不講理的主兒,樂榮若是去了,豈不是吃不完的苦,受不完的罪?哥嫂可就這麼一個孩子,怎麼捨得……
“啊~~~啊~~”樂榮的哭咽升級,變成了哭嚎。
“樂榮你莫哭,萬事有你二叔在呢,我去跟你爹孃說”安平擰著眉,哥嫂這是成親想在家裡兩個老人心頭上堵一把石頭,那劉家的人怎麼能沾呢?早些年吵的架還少嗎?受的氣還少嗎?
“姐姐莫哭了,我們正要去老院兒拜年,順便說一下這事。你再哭,就要耽誤了時辰了。”樂清也過去勸慰樂榮。她這嗓門子在這哭嚎了一通,把徐四罐家那幾個八卦眼都招來了,只差從牆頭跳過來了。
“嗯……嗯……”樂榮的哭聲漸歇,不停的打著哭哽,淚眼朦朧的望著安平:“二叔,二叔……我不嫁大春,他,他每回在村裡見著我,都要打我哩……”
“不能的,你放心罷。”安平心下嘆口氣,哥嫂這是怎麼想的,樂榮現在就受大春的欺負,那將來嫁過去了,能清靜得了?好好的閨女,怎能往火坑裡推呢?
見樂榮漸漸冷靜下來,安平才又對藍氏道:“時候也不早了,咱們走罷,要去老院兒拜年,還要說說樂榮的事。你的身子,扛不住那麼長時間,拜完年就回來,我來說樂榮的事。”
“哥嫂哪是那麼輕易就鬆口的人?光留你自己哪裡能管用?到了再說罷。”藍氏略帶擔憂的望向樂榮,這孩子,雖然不太討人喜,但孩子也是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