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喉頭髮癢,彷彿柳絮鑽進了喉嚨,以拳抵唇低聲咳了兩嗓子,少女不忍,沏茶倒水餵到她唇邊,茶水入喉,晝景方才活了過來:「我來給你送琴來了。」
三百年前的古琴,對於真正懂琴的人來說,價值不可估量。琴姬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一時技癢:「恩人要聽我撫琴嗎?」
還聽?
上次聽琴,聽得長燁的本源之力都被勾了出來,她眼神飄過少女鼓起的山巒,惦記著上次沒有得逞的那個吻:「又是情曲?」
琴姬失笑:「這次不是。」她柔聲問道:「你要聽嗎?」
為了在她房裡多呆一會,晝景乖乖坐好,洗耳恭聽。
曲名【朝生】。
和上次在崔老爺子七十壽宴上彈奏的又有不同。
音符一起,晝景忘卻纏綿迭盪的情,被恢弘大氣的凌雲壯志吸引。
前世的舟舟看似柔弱實則心懷男兒都拍馬難及的野望,一生奮鬥拼搏,學海無涯,愣是為世間女子蹚出一條求學之路。
她那個時代繼承家業還需要女扮男裝,讀書是男子的事,和女子無關。但舟舟用餘生做到了凡人能做到的極致。
在她們那代人的努力下,無論是身為女帝的十七,還是英年早逝的女院院長沈端,都為開創嶄新時代貢獻了此生熱情。
天下女子都有書可讀,有志可尋。如今的大周,有女子為帝,也有女子自由出入學堂、朝堂。
江山如畫,能人輩出。這是她們期許的。
沉浸在慷慨激昂的琴音,不料琴音陡轉,從盛世山河裡開出朵璀璨的花。生機、希望,抱負和理想,都在如瀑如泉的泠泠音色裡走向頂峰。
曲終,問何人與我俯瞰日月星河?
晝景站起身,眼神堅定:我來。
她沒說隻言片語,但那神情告訴琴姬,她聽懂了。
【朝生】在不同的情境下有不同的闡述,但琴姬為恩人彈奏的【朝生】,是朝朝與暮暮的【朝生】。
細水長流。
永無止境。
愛意無疆。
當著她的面傾訴心聲,琴姬是羞澀的。
她的羞澀藏在每一個低頭抬頭淺淡的笑裡,不流於表面,看見了,又很容易惹得人心癢。
晝景這會一顆心就在蠢蠢欲動。
她笑:「舟舟青出於藍勝於藍。」
這無疑是最好的誇獎,琴姬受不住她誇,離了古琴,起身抱住她胳膊,眉梢都懸著說不出來的細微雀躍:「都是恩人教得好。」
流煙館的夫子可教不會她更深層次的東西。
被抱著胳膊,晝景心思被她引到其他地方去,發是白的,耳尖是紅的,一紅一白相互映襯,呼吸都漸漸紊亂。
若說沒有過肌膚之親那還好,可無論前世還是夢裡,晝景都熟悉身邊人肌膚的每一寸,嘗過慾念的滋味,再忍,比沒嘗過還難捱數倍。
聽著她亂得一塌糊塗的呼吸聲,琴姬腰身慢慢發軟,無力倒在她身上:「抱我去矮榻歇息。」
沒她的吩咐晝景不敢亂來,現下得了吩咐,規規矩矩彎腰繞過腿彎將人橫抱在懷。
情到深處,那股子念頭越來越強,她氣息混亂,琴姬被她影響的也不好受,眼尾潮濕,人倒在小榻,胳膊卻是勾了這人後頸,晝景聽話地倒在她懷裡。
卻見她心愛的姑娘似有難言之隱,咬唇軟聲道:「恩人,你能不要喘了嗎?」
喘得她心慌。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更新時間: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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