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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猝不及防偶遇自己養丟的小孩,不過幾年,驟然間聽說對方成了什麼煞神的。

還有門裡那個發威不成落荒而逃的。

至於這一幕怎麼會發生,得從這個很普通的早上開始說起。

晏城颳了三天大風,好不容易下了場雨壓下浮沙,有一個晴朗無雲也沒有沙霾的好天氣,黃曆上也寫著諸事皆宜。

這麼一個好日子,打了好幾場架的江慎本來想好好睡個覺,結果,一大清早,被外面為幾個核桃討價還價的吵嚷鬧醒,劉大鬍子揚著聲音一點不害臊地介紹他批次生產的機盤核桃是某家老壽星親手揉了八十年的極品好貨,一百六十八一對沒有餘地,最低最低也要八十八。

另一個外地口音的還價,說最高五十八一對然後就著這十來塊錢,你來我往吵起來了。

本來不想搭理,可是外頭沒完沒了,再加上劉大鬍子那牆頭草一開口就可恨,江慎蹬開薄被子翻身起來,順手拎起門邊鋼管準備給劉大鬍子點顏色,一出門,對上一張打死也沒想到能在晏城看到的臉。

他嚇死了,差點以為見了鬼。

晏城靠北,冬天走得晚,時常倒春寒,三月的天更反常,一天能過成四個季節,早上晴空萬里,中午就能轟轟烈烈刮一場妖風,街上偶爾走過的本地人棉襖是棉襖,夾克是夾克,商暮秋本來就高,挺闊的長大衣更顯得肩背寬闊身姿欣長,在一堆灰漆漆的打折棉襖裡鶴立雞群,更不用說打理妥帖的背頭,鼻樑上一副金絲眼鏡,俊朗風度,比三年前屍山血海殺紅眼的羅剎更像活人。

他捏著核桃打量,環顧文玩街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微微的笑,非要說句話形容那個表情,大概叫做闊別後的久違。

當初恨透了說不會再回來的地方,回過身也能用這種雲淡風輕的眼神打量。

至於江慎,氣勢洶洶推開門,本來的髒話已經到了牙關,在看到那張臉的一瞬間腦子亂成一鍋粥,硬生生把那句操你媽的閉嘴嚥下去,緊接著嗓子眼兒湧出幾口發苦的血腥味兒和陳年的劣質菸草氣,恍惚以為前幾天打架留下內傷了。

可是仔細感覺有沒有,那些腥甜彷彿只是錯覺——除了眼前昏花幾次也沒消失的人影,別的一切都像是幻覺。

那一瞬間的心情說不出來,好像是害怕慌亂,又好像是喜出望外到了極點才會覺得心臟發麻,等到紛亂的情緒紛紛落定,又覺出更多複雜的滋味。

很不好受的滋味兒,像強忍著吞下一把佈滿稜角的沙礫,噎人,好不容易嚥下去,絞地心肝脾肺都爛糊發疼。

想起來商暮秋說:“別恨我。”

所以恨意紛湧而至,密密麻麻纏緊了心臟,裹得人喘不過氣,只想逃走。

可是,具體是怎麼樣的緣由讓他有這樣濃烈的愛恨,以至於五臟六腑都漲裂,江慎又說不出來了。

——也許是因為太複雜,一時之間理不清也說不清。

江慎和商暮秋之間的愛恨,太複雜,不僅江慎這麼覺得,這話說給商暮秋,他也不會否認,只不過商暮秋從來都是目的明確的人,所以哪怕理不清也不會糾結,所以被回憶重新凌虐一遍的就只有江慎。

一推開門就看見商暮秋這天,江慎滿腦子只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