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瞄了眼餐廳方向後朝方嫂極度不滿地抱怨道。
方嫂示意她小點聲,“你是什麼身份啊?竟然去和太太他們一起用餐。他們再客氣那也是主人。你媽我在這裡只是傭人,不是客人。”方嫂語帶責怪地說道,試圖點醒自己女兒不知所謂的脾性,“今年不想回老家過年的也是你,想來那就來吧,反正太太他們也好說話,還另行給你安排了房間。你倒好,還妄圖和太太小姐他們攪和到一起去。我看你是犯渾了。不知自己的身份”方嫂忍不住嘮叨起來。神情悲愴。
方嫂老公死的早,一個人靠打零工把女兒拉扯大,幸而女兒還算爭氣,考上了外省一個重點大學,可是她發現自從上大學以後,女兒的心思就沒以前單純了,開始愛打扮,愛跟風。可是也不想想憑著家裡的狀況,哪裡有能力提供她的高標準需求。雖然憑著好成績,沈曼每年可以領到一筆不菲的獎金,可也從未見她拿出來補貼家用過,想必是給自己買衣服首飾了。方嫂總覺得愧對女兒,經濟上無法給予她很好的幫助,她憑自己實力得來的獎學金也就隨她去買什麼東西,從不追問她什麼。
今年寒假前,沈曼特地來電話說不想回窮山溝裡的老家過年,想要來北京大都市看看,好吧,方嫂徵得了席家的同意,答應了女兒的要求。來就來吧,橫豎就只有母女倆了,在哪裡過年都一樣。可是,自來到遠逸莊後,她發現女兒的心思活泛了。
方嫂不止一次看到自己女兒尋機會和席以簫說話,表情扭捏作態,像是陷入戀愛的女兒家。這樣的狀態讓她開始心焦起來。剛才吃午餐時,席媽客氣地讓她也一同去燙火鍋,方嫂還沒來得組織,沈曼就忙不迭答應了,而且還打扮地花枝招展地準備去餐廳,被方嫂一把拎進了廚房。
“行了,幹什麼說得我這麼不要臉啊。你只是在給他們打工,現在又不是舊社會,還一口一個太太、小姐的,分什麼等級尊卑啊。切,吃頓飯而已,有那麼嚴重嘛”沈曼不耐煩方嫂的嘮叨,脫口反駁道。
“總之,我不准你這麼沒大沒小的,不知自己分量。”方嫂見女兒依然聽不進她的勸,沉下臉,喝令道:“這是我好不容易找著的穩定工作,你要是不想我丟了它,就給我安分點。”
“媽——工作歸工作,可是剛才席太太也說了,讓我把這裡當自己家不要拘束。你何必這麼小心謹慎的。”沈曼不依不饒,“更何況,我又不是他們家傭人。”話到最後,她的聲音小了下去,因為看到方嫂已經氣到身體發顫了。
“你明天就給我收拾東西回學校。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方嫂丟下話後不想再理她,自己好不容易在北京站穩腳跟,雖說只是私人家裡的廚娘,可是席家開出的工資可不低,還給她交足了社保金,一切都是按照章程走的,一點都沒有虧待她。平時有什麼好吃、好用的,席媽也會給她留一份,席家其他人也從不因為她是傭人而看輕她,相反,都很尊敬她。不曾念過學的她,尤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是自己這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女兒卻對這方面的禮節愚笨到一無所知,哦,不,或者說是即使知道也從不認為自己該遵循。作為新新人類的她們,潛意識裡以為自己就該享受一切的平等待遇。
“哼,老頑固,死腦筋”沈曼朝著方嫂的背影嘟噥了幾句,悻悻地回了自己房間。
午後,席以箏和席媽、方嫂一起開始準備起晚上的大餐。
“怎麼樣?材料都備足可以開始燉了吧?”席媽朝著正專注地切著火腿絲的女兒問道。
“嗯,馬上就可以了。”席以箏把切好的材料一一盛放在陶瓷大甕裡。
“大小姐真厲害,連佛跳牆都會哦。”方嫂滿眼地讚賞。
“她呀,也就喜歡這些愛好。”席媽笑著說。一邊四處溜達了一圈沒機會碰到席以簫的沈曼,進來找飲料喝,聞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