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回家吃飯吧,還得幹活呢。別耽誤了事兒。”這時候有媳婦提醒喜妹,讓她趕緊家去吧,別摻和人家的事情。他們都知道張家七個兄弟,個個強梁都不是好惹的,特別是年輕的幾個,怕喜妹吃虧。
張六刀笑嘻嘻地看著他們,一張臉越發的圓,像尊黑彌勒佛一樣。有人大聲道:“六刀,回家賣豬肉吧啊,別跟女人逞能。”眾人哈哈笑起來,有同路的人去拉張六刀,讓他一同家去。張六刀大聲道:“今兒可是孫秀秀惹事兒,我好好的走路,他非要罵我,還想拿車子碾我,我要不治治他,他都以為自己是男人了。”
大家勸他,“算了吧,算了吧……”然後四下裡散去。
等大家散了喜妹去挑擔子,卻發現自己的草被人偷走了一大抱,氣得她直跺腳。孫秀財過意不去,非要送她豆腐吃。喜妹想這幾天家裡除了鹹菜就是鹹菜,炒菜也不見一丁肉,能有塊豆腐也好。於是也不耍矯情,不怕人家說她財迷,反正她如今名聲在外,幫人幹活要雞蛋,也不怕再要豆腐,便只要了一小方。
兩人說了幾句,喜妹安慰他一會告辭回家。晌飯大嫂便用青菜炒了豆腐,吃飯的時候謝婆子嘟囔了幾句,說應該把豆腐留著醃了做豆腐乳,這樣能吃好多天呢。喜妹卻想著什麼時候去弄條魚,熬個鯽魚豆腐湯給他吃。二嫂卻譏諷喜妹逞能,敢跟張家六刀叫板。榆樹村雖然大,可有幾個能嚼舌頭的,南頭一點事兒,見天兒就能傳到北頭。喜妹也很無奈。
謝婆子有點擔心,教訓喜妹讓她本分點,別多管閒事。喜妹不服氣,嘟囔了兩句,結果惹起了謝婆子的火兒,加上因為喜妹對謝老七家的態度有點曖昧,不像大家那樣同仇敵愾,謝婆子趁機又教訓了兩句,“三媳婦,以前你不知道咱也不怪你,如今把話擱這裡,你以後也多注意點。該做的,我們不能推脫,不敢做的就絕對不能做。是吧?你現在該做啥?是伺候好了男人,早點生孩子,幫著家裡乾點活兒,大家和和睦睦的過日子,除此之外的,都不用去管。”
喜妹道:“他又不是伺候就好的,沒錢沒吃的,他怎麼可能好起來。”謝婆子臉更陰沉起來,媳婦這麼說,不就是指責他們無能,沒錢給兒子治病?氣得她臉色發青,二嫂幸災樂禍地冷笑,不時地又添把火加把油。二哥忙著勸謝婆子還要制止媳婦添油加醋。
謝重陽一直看著喜妹,一句話也沒說。喜妹卻感覺他那種安靜的張力,適時地剎住了性子,咬著唇不吱聲,任由謝婆子和二嫂一人一句訓她。最後老謝頭看不過去了,咳嗽了兩聲,“行啦,一嘮叨就沒完沒了。要我說喜妹也沒啥,人和人不一樣,你也不能拿面卡子卡面魚那樣卡出來。”
正說著,門外孫婆子領了兒子來道謝。孫秀財提了一大兜豆腐跟著後面。謝婆子忙笑著迎出去,又讓喜妹趕緊泡茶。
孫婆子笑道:“嫂子,今兒多虧侄子媳婦,否則我們這‘麵疙瘩’還指不定被人怎麼欺負呢。”
謝婆子哈哈笑著,“看你們,客氣什麼,鄉里鄉親,還不是應該做的。”
二嫂撇撇嘴,拉著二哥回房去了。
孫婆子和謝婆子說了一會兒,留下豆腐告辭回家忙活去。謝婆子拖著她讓把豆腐拿回去,兩人爭執了半晌,孫秀財強烈要求留下,謝婆子便笑納了,親自送他們出去。
喜妹和謝重陽回到房內,她譏諷道:“變臉再沒這麼快的。”
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