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江的話,分明在調侃取笑她。
“別逗她了,南星。”趙大爺稱趙長江為南星,脫口而出,可知是慣常的稱呼:“這丫頭在江湖野心勃勃,眼高於頂,哪肯與一些邪魔外道鬼混?難怪不認識陰神啦!你根本沒體會到她話中的弦外之音,呵呵!”
“不和你們說啦!”姑娘一跺腳,跑到前面去了。
趙大兩人呵呵大笑,腳下一緊。
◇◇◇
◇◇◇
◇◇◇
登上船,他將食籃遞給陰神。
陰神已洗漱停當,換上了青衣布裙村姑裝,一頭還沒吹乾的長髮披肩,與略為瑩白的面龐相映,黑白鮮明,另有一份清麗超俗的氣質流露,比往昔的盛妝更為出色可人,像是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
“食物充足,但願合你的胃口。”他轉身出艙,有點心猿意馬。
“你不餓?”陰神伸手想拉住他,卻又頹然縮手。
“我不餓。”他在艙面整理船具:“趕快進食。”
“你真體貼。”陰神揭開食籃由衷地說。
肉香撲鼻,整治食物的該是女人的事,勞駕大男人去找食物,她由衷地表達心意。
“農舍只能弄到一些粗糙食物,僅能充飢。”他用槳將船撐離河岸,再熟練地掛起雙槳。
“咦!要走?”陰神在艙內問。
“此地不安全,岸上有不少人鬼魅似的飄忽活動,不久一定會找來的。”
“要到何處?”
“三叉河鎮。”
“哎呀!鎮上群魔亂舞,揚州欽差府的走狗……”
“呵呵!群魔亂舞才能獲得訊息,沒有人活動怎知各方的動靜?欽差府的人不會在鎮上逗留,承認失敗撤回府城了。走狗們這期間大忙特忙,丟下公務不管,稅收大減,損失慘重,哪能再奔東逐北浪費時間?所以他們只能突然出動一擊,如無所獲就收兵撤走。可以保證。”
這裡像是棲身在洞窟裡。
身邊,有一個他曾經心醉的女人,處境卻是相同的,但心情卻完全不同了。
激情的肌膚之親,似乎已經相當遙遠了。
那時,他與這女人是生死與共的同伴。
現在呢?他無奈地發出感慨的嘆息。
現在,他應該與這女人處在生死對頭的地位。
一教一門的人,都是他的生死仇敵。
但是,他無法把陰神當成仇人,殺他和殺絕劍滅口的主意,該是杭教主和陳門主所策定的絕戶計。
其實,以一個江湖人的心態看這件滅口的事件,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平常得很,有如家常便飯。
為了利益權勢,人人都在玩這種血腥遊戲,算不了什麼嚴重的深仇大恨,玩輸了的人活該倒黴。
不但江湖人士玩這種遊戲,世間的芸芸眾生也人人在玩。
仇恨的意識既然模糊,情的存在也就藕斷絲連。
他覺得自己好蠢,聽說這女人落在仇敵手中,便迫不及待奔波冒險營救,居然成功地將人救出險境。
而一教一門的人,毫無營救的舉動,絕劍早已放出風聲,按理一教一門的人應該全力以赴進行營救的。
絕劍顯露的實力,雖然頗為強大,但仍然缺乏真正的超拔高手名宿的主力,號召力並不真的強,對一教一門的威脅其實並不大。
如果杭教主全力以赴,絕劍這些人勝算不會超過三成。
敢於向各地欽差府劫掠貢船,有如虎口拔牙。
天下各地雖然不時有人向皇貢的車隊船隊襲擊,但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失敗的例子卻多。
杭教主敢在虎口拔牙,可知必定具有雄厚的實力,對付絕劍這一群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