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學校
每回聽林曼雲淡風輕說起以前,齊硯就忍不住替她生氣。她那時候是跟她那位好友去了深市的,幫著那位好友一起打拼事業,但她並不貪心,賺了些錢還清債,第二年就回去復讀了。
復讀的時候,整整一年都在努力,生怕出什麼岔子,可最後依舊沒能拿到通知書,也是直到那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的成績被調包了,不光成績被調包,連學籍也不是她的。
平時不管做什麼都笑呵呵的林曼,只有提到這件事才會冷臉憤怒,一整年的努力都成了無用功,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年。
知道成績被調包,學籍被頂替,林曼也絕望地去找人家爭辯過。然而並沒有用,人家甚至還惡劣的威脅,是不是想讓她爸丟了村小的工作。
再後來她就死心了,重新回到深市,繼續跟她那位好友沒日沒夜的拼事業,年紀輕輕落下一身病,以至於後來她比他年輕,卻也比他早逝。
齊硯想到這兒心就揪著疼,最後留下來的人才是最可憐的,最後幾年,他跟孤魂野鬼沒兩樣,要不是心裡有個念想,他也早就撐不住了。
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他能回到這時候,必定要讓林曼走上自己想走的路。從平屹縣坐班車到江城得將近兩個小時,一早出發,正好趕上飯點。
陳教授住的是小洋樓,跟江城大學教職工家屬院隔得也不遠,因此很好找。
老兩口唯一的女兒離婚以後就出國了,前年寄信回來,說是在國外結婚了,老兩口背地裡不知道抹了多少淚。
這些年教教書,養些花草樹,面上是想開了,心裡難不難受或許只有兩位老人自己清楚了。
「陳爺爺」齊硯自然不好意思空手來,手裡兩盒茶葉晃來晃去晃的陳教授眼花。
「喲,普洱?」陳教授接過來看了又看,歡喜地捨不得放下。
張奶奶聽見聲音,從廚房出來,斜了陳教授一眼,又怪齊硯:「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
「張蘭同志,你又假客氣了,孩子的心意,咱們作為老的收著就是了」
陳爺爺他不抽菸不喝酒不打牌,就好一口茶,以前還在京市的時候,茶葉末子都得搜羅起來。
「咱們離開京市那會兒,小硯還流鼻涕呢,拉著咱們家元元不讓走,這一晃都十好幾年了」陳教授不免感嘆一句物是人非。
張蘭看他講話沒個正形,上手推了推他:「行了行了,茶葉還堵不住你的嘴」
齊硯憔悴的樣子二老也瞧在眼裡,等飯吃完,才問他這一趟是來幹嘛的,要說特地坐一天一夜的火車趕來看他們老倆口,那可不切實際。
「江城我不太熟,所以才來找您的。」陳教授直來直往,要真遮遮掩掩的耍什麼陰謀詭計,恐怕老人還不高興,齊硯不好意思地笑笑:「確實有點事情麻煩您,長輩家的孩子今年高考,懷疑分數被調包了,所以想問問您這事兒該怎麼處理?」
陳教授一聽就皺眉了,這些年求他辦事的數不勝數,他都一一推了,清清白白一輩子,不想老來還落個不好聽的名聲,要不是齊硯的爺爺是故交,他這會兒只怕都轟他出去了。
「不是您想的那樣,確實是成績不錯,而且……英語很好」齊硯特地補了一句。
陳教授想了一下,也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政策越來越好,但國內外交人才太稀缺,一口帶著方言的外語根本沒辦法去國際上發言,所以這幾年國家一直在大力培養外交人才。
「你小子可別誆我,要不是你說的那樣,打的可不是你的臉」
陳教授話說的難聽,卻也在理。可哪怕是他敬重的長輩,他不願意人家講林曼一點不好,於是他很認真地說:
「我私下都查清楚了,這事兒真的有問題。您也知道我這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