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那三千兩銀子,她就掏不出來。白隨意下巴微昂,極得意這點。
文舒曉得他的臭屁個性,笑著順著他的話道:“是啊,大爺,您真是小女子的福星啊。”
陸仲軒走在她身側,看著她手中火紅明亮的寶劍,心頭隱隱作痛。忍不住疾步前行兩步,與兩人拉開一些距離。
路程在白隨意與文舒的笑鬧中逐漸縮短,拐了數條街道後,盧府毫無意外地出現在三人面前。
“到了。”文舒攙著白隨意的手臂,扶著他上臺階。
門口,一個灰衣小廝早候在那裡,見三人齊齊現身,連忙彎腰鞠躬行禮:“白公子,陸公子,文姑娘,請進請進,我們大人早已備好宴席等候各位了。”
小廝行禮畢,便急走兩步前方帶路,帶領三人走向用餐的客廳。
“白閣主果然守信,說晚飯時分到,便一刻不差。”廳中,盧敏之坐於首座,見三人進來,微微點頭笑道。
白隨意心情正好,便笑著回道:“大人這是嫌棄白某沒有提前到場?”
“哪有哪有,白閣主可不能曲解盧某的意思。”盧敏之待三人皆入座,便指著坐在他右手旁的女子道:“這位是小女,名喚婉兒。婉兒,這位是落月閣閣主,白公子;這兩位分別是忠信鏢局的鏢師陸公子,文姑娘。”
“白公子,陸公子,文姑娘。”盧婉兒朝幾人一一頷首,看到白隨意時還好,並未對他的眼睛有任何看法。但是在瞧見文舒時,卻忍不住掩嘴驚呼:“呀,好醜!”
好醜?什麼?白隨意耳朵一動,對盧婉兒這一聲清脆的嬌呼極為不解,疑道:“婉兒小姐所說,是指什麼?”
盧婉兒那聲驚呼壓得極低,本以為不會被幾人聽見,哪想白隨意雖然眼睛不便,耳朵卻極為好使,居然將這話聽了去。登時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盧敏之也是一愣,心頭一突,不由得看向摘下面紗的文舒。
文舒迎著盧婉兒閃躲的目光,淡淡笑了笑,道:“婉兒小姐不過是說實話罷了,大家莫要放心上。”
白隨意腦中閃過今日發生的種種異狀,抬手往她面上觸去。所觸之下,盡是一片柔嫩的肌膚,而非擾人的面紗。他立時便知是何情形,一下子拉下臉來:“婉兒小姐好教養!”
盧婉兒作為一個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大小姐,何曾聽過這樣重的話?面上一時掛不住,漲紅了臉,張嘴辯駁道:“本來就是!她長得醜還不許人說啊?”
“婉兒,不得無禮!”盧敏之重重喝道,待她閉了嘴,又轉向文舒道歉:“小女年幼,最愛胡言,文姑娘千萬莫放在心上!”
文舒扯扯嘴角,按住要發作的白隨意,淡淡道:“大人客氣了,不過一點小事,文舒又怎麼會擱在心上呢?”
“唉!”盧敏之卻嘆了口氣,道:“小女自幼喪母,盧某又公事繁忙,便經常忽略了她。導致她從小無人教養,養了身頑劣脾氣,唉!”
陸仲軒見氣氛有些變味兒,適時打圓場道:“婉兒小姐天真爛漫,性子直爽,最是可愛得緊,我師妹怎麼會放在心上?大人儘管寬心便是。”
盧婉兒被他誇一句天真爛漫,不由得咧開了嘴,歡快道:“哎呀,就是就是。聽說你們江湖中人不拘小節,果真如此。來來,我們開飯吧。”
這就是個被寵壞了的、不知人間疾苦的、未曾受過挫折的小丫頭片子。無論是文舒、白隨意還是陸仲軒,三人腦中齊齊閃過這個念頭。
“上菜吧。”盧敏之見時辰差不多,便扭頭朝立在廊柱旁邊的侍女道。
“是,大人。”侍女微微欠身,轉身出門行往廚房。
不多時,十幾個侍女手捧精緻的碟子走進來,依次輕輕放下手中菜餚,有秩地福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