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頭了,需要的就是清醒。
韓曉在喝完第二杯薄荷酒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放鬆了。她的身邊是郭蓉蓉,對面是麥林和兒科大夫。呃,是兒科大夫徐天林。看見這個人,韓曉本來是有些抱歉的,但是喝著喝著就把想要道歉的念頭忘到了九霄雲外。再說,道歉,道什麼歉呢?很抱歉自己沒有辦法愛上他?
韓曉把額頭靠在冰冷的酒杯上,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麥林有些不太放心的樣子,一個勁地衝著郭蓉蓉使眼色。郭蓉蓉只裝作看不見。成年人誰沒有心煩的時候?與其悶在心裡折磨自己的神經,還不如痛痛快快地醉一場。酒吧這種東西的存在不就是起這個作用嗎?
麥林開始在茶几下面猛踹郭蓉蓉的腳。郭蓉蓉被他踹急了轉頭去問徐天林:“徐大夫,你說,在海洋平臺那種地方工作,心理上應該承受很大的壓力吧?”
徐天林似乎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問,瞥了一眼半醉的韓曉,通情達理地點了點頭:“危險係數高,技術強度也高。韓曉畢竟是第一次,少喝一點緩解緩解精神壓力,也沒什麼不可以。以後慢慢適應就好了。”
郭蓉蓉得意洋洋地衝著麥林翹了翹下巴。麥林正要挖苦她兩句,郭蓉蓉的電話卻響了。郭蓉蓉抱著電話就衝了出去。
“這小心眼的女人……” 麥林不屑地撇了撇嘴:“天林,說老實話,你可比我走運。曉曉雖然有點傻乎乎的,但是脾氣特別好。”
兒科大夫偷瞟一眼老神在在的韓曉,靦腆地微笑。
郭蓉蓉回來的時候,韓曉的第四杯薄荷酒已經喝完了一半。郭蓉蓉開始有點不放心了。一邊伸手去搶她的杯子,一邊跟麥林使眼色:“哎,曉曉,我聽說百香果的花果茶特有名。還美容呢。咱倆換花果茶吧。”
韓曉先她一步抓住了酒杯,歪著頭反駁她說:“徐大夫剛說過,少喝點沒什麼不可以。”
郭蓉蓉又好氣又好笑:“我們說了半天話了,你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韓曉靠回沙發上,酒意慢慢湧了上來,滿腹惆悵都均勻地融化在了越來越強烈的暈眩裡。韓曉覺得自己正靠在一團雲裡,波浪般起伏不定。連心都跟著空了起來,沒著沒落的。在平臺上面對無邊無際的大海時所感受到的蒼涼孤單再一次準確地擊中了她。有些東西,在經過了酒精的放大之後,突然間變得無法再繼續忍受。
“再過一年我就二十八歲了,”韓曉靠在郭蓉蓉的肩膀上低聲嘆息:“工作枯燥,生活也枯燥。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齡枯女。家人不在身邊、沒有豐厚的存款、沒有房子、沒有姿色、沒有愛情、沒有孩子、沒有娛樂……原來的工作丟了,新的工作才剛起步就這麼令人難以忍受……郭蓉蓉,我突然發現原來我什麼都沒有……”
郭蓉蓉有點心疼這個樣子的韓曉,摟著她的肩膀低聲安慰她:“新的工作待遇好啊,你又滿受重用的。孩子我也沒有啊。對吧?至於愛情,你也可以和徐大夫慢慢培養……”
可以培養嗎?韓曉靠著她的肩膀嘆氣。如果真的可以培養,為什麼自己喜歡了他那麼久,刻意地去接近他那麼久,只培養出了幾分似是而非的曖昧?
配方里到底缺了什麼重要的原料呢?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柔韌而修長。韓曉望著這隻手遲鈍地想:這是一隻男人的手。順著男人的手往上看,羅青楓緊緊抿著嘴唇,眼裡是她看不懂的神色,正陰沉沉地盯著她。
韓曉“哈”地一聲笑了出來:“郭蓉蓉,蓉蓉,我沒救了。我的精神看樣子是真的出現問題了——我出現幻覺了。”
郭蓉蓉可憐巴巴地看看胡說八道的韓曉,再看看板著臉的羅青楓,眼神因為內疚而顯得糾結:“曉曉,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出賣你的。其實我真的沒想告訴他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