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寬容,好像別人做了什麼事,她都不會在意似的。
一點點都不像是傳說中的那個鄉下蠻橫婦人。
聽說,鎮國侯對她分外寵愛,曾經在出宮回府途中,特意繞遠,親自下馬給她買桂花鴨吃。
她的命,真好呢。
&ldo;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rdo;身邊伺候的侍女都已經被摒退了,薄夫人越發挺直了腰,疏冷地這麼說道,她也不想和她來虛的。
&ldo;夫人既這麼說,自然是明白我的來意。&rdo;
&ldo;我當然明白。&rdo;薄夫人嘲諷地冷笑一聲,鄙薄地道:&ldo;你要我幫你遮掩你的舊事吧?&rdo;
&ldo;是。&rdo;蕭杏花自然看出她滿眼的不屑,不過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被激怒來,她本來就是求人的,不是嗎?
&ldo;可是我為什麼要答應你?&rdo;薄夫人挑眉,冷道。
&ldo;因為我相信,夫人也是聰明人。&rdo;她輕笑了下,這麼說。
聰明人,總該明白自己的處境。
一路來的時候,她已經問過柴小管家了,知道這泰康國公府裡,有個大夫人,而薄夫人是那個二夫人。如今大夫人病了,才讓二夫人掌家的。
二夫人手底下有個兒子,已經弱冠之年,今年要走科舉入仕的。
而且她還知道了,二夫人的夫君,遠放晉陽州,想要調回來,並不是那麼輕易的。
&ldo;聰明人?&rdo;薄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眼間忽然有了防備之意:&ldo;你是在威脅我,是不是?&rdo;
&ldo;威脅?&rdo;蕭杏花聽到這個,苦笑了聲,凝視著薄夫人,坦誠地道:&ldo;夫人何出此言,害怕被威脅的,難道不應該是我蕭杏花嗎?&rdo;
聽她這麼一說,薄夫人望過去,只見她晶亮的雙眸中滿是真誠,不由心裡微微一頓。
蕭杏花乾脆放下那茶盞,起身,嘆了口氣,卻是正色道:&ldo;夫人,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蕭杏花生於大山底下,長於鄉野之間,後來又混於市井之中,別說學得那琴棋書畫,就是識幾個字都難呢。我夫君早年離家,只留下三個孩兒一個老母,恰逢那時世道亂,夫人稍長我幾歲,應是知道的,戰火連年,又是水災瘟疫,手底下還是幾個嗷嗷待哺的孩子。&rdo;
說著,她微微低下頭,眼中隱約有絲濕潤:&ldo;到了那個時節,要麼帶著幾個孩子跳了河,從此後一了百了,要麼含羞忍恥也要活下去。我是個怕死的,也捨不得幾個孩子死,人被逼到那個份上,哪裡還知道高低貴賤,哪裡還能直著脊樑骨做人!&rdo;
那薄夫人聽得這番話,也是有些動容。那個時候,她雖是國公府的少奶奶,可是也知道前方戰事吃緊,整個燕京城裡人心惶惶,平時街都不敢上,府裡吃穿用度也都是分外節省的。
堂堂國公府都成了這德性,更何況尋常小民,那真是餓殍千里,白骨成山,甚至聽說易子而食的慘劇都有發生。
蕭杏花卻繼續道:&ldo;我蕭杏花活了三十二年,這輩子,生來貧寒,吃過人世間最澀的苦,走過天底下最難的路,可是如今站在諸位夫人小姐面前,站在王公貴族面前,甚至站在那皇太后面前,也能挺直脊樑骨。不是因了我夫君乃堂堂鎮國大將軍,而是因為,我問心無愧。&rdo;
她的聲音透亮而鄭重,說起話來擲地有聲,聽得薄夫人幾乎入了迷,只怔怔地盯著她看。
&ldo;我問心無愧,是因為我所做過的事,沒有一件事是違背了良心的,我餵養孩子們的飯,都是靠我自己的手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掙來的。我是跪在那裡給人修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