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歸心,暗隨流水到天涯。或許,她這麼看著你已經夠了,又或許……總之,她什麼也沒強求,這也許是她活下去的最後執念。你想跟她說清楚,是為她好,但對她而言也許是最鋒利的刀子。”
我不願意看著花生香這樣,想跟她好好談談。一直斜躺在空中看著月亮的小然,對著無盡的星空,就像老子肚子裡的蟲子一樣,自說自話的感嘆著。
“千萬別好心幹壞事,”小然公主裙飛舞,她從虛浮的空中跳到我面前,警告的說完,又說:“我們該去辦正事了。你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村裡人對隗樹林老漢的態度可以說是避之不及,江湖騙子真有那麼大的煽動力讓村裡人來找你?”
“姑奶奶,您不吃醋?”我給酒壺灌著酒,對著空氣說著。三姐見怪不怪的搖了搖頭,又去做她自己的事情去了。
“吃醋。一隻鬼有資格吃人的醋嗎?”
小然嬉皮笑臉的吐了吐舌頭,又誇張的做出很委屈的樣子。我灌滿酒壺,喝了一小口,再次灌滿,拍著自己的心口說:“我算是正常人嗎?你見過正常人心都不跳一下?”
“哼,老孃怎麼不知道孫家老四什麼時候變成情聖了?還會哄女孩開心了?”小然把臉偏到一邊,眯成月牙的美眸閃著精光,出賣了她真實的想法。
時值初夏,孫家臺上的爺們不再睡的那麼早,不少人三五成群的集合在一起閒扯淡。
我把小然的牌位插在腰前,圓規背在身後,手上晃盪著酒壺,走到了家門口。以前的夏夜,我家門前是左鄰右舍的聚集地,如今一個人影也沒有。我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短暫的失神過後,邁步踏了院子。
“啊姆……老不死的……”
喊了兩聲,大嫂打著瞌睡出來,她搖晃著睡麻的脖子說:“老四,你不知道虎子帶著新媳婦回來了?都去吃酒了。你等會,我幫你去喊。”
大嫂說著小跑出了家門,我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笑著對著屋頂說:“你給大嫂吃過啥迷魂藥?”
上次大嫂被小姑奶奶抓了一下之後,她脾氣變好了很多,對大哥還是有些潑辣,但那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她對家裡人還不錯的,奇蹟般的沒有跟阿姆吵過一次架,也沒讓啊姆受氣。
農村的婆媳不吵架,真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喵!”小姑奶奶從屋頂跳下來,又蹦到我肩上,它後腿踩著我的肩膀,兩隻前爪又開始幫我整起了髮型。
不多時,父親滿身酒氣的進屋,我給他搬了一個凳子。他自個進屋又拿出了一個凳子放到院裡,然後坐到了我給他端的凳子上。我剛一屁股坐到他端的凳子上,他一腳踹過來,不爽的說:“凳子不是給你坐的。”
“格老子的……”我翻到在地,單手撐地,剛準備接著罵。院子裡颳起了一陣怪風,陰氣從地面升起,等陰氣消失,一位唇紅齒白,穿著紅色棉襖的小娃娃拿著撥浪鼓,過一會搖動一下。小屁孩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笑咪咪的打量我一陣,從兜裡掏出一顆糖果,說:“給你娃的。”
我坐在地上沒起來,揉了揉眼睛,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那年代沒有彩色照片,我僅僅在十二歲照過一張黑白照,這個小屁孩的眉毛和鼻子跟老子當年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看啥子看?還不喊舅舅!小心老子抽你……”小屁孩端坐著,一臉正兒八經的樣子讓我很想揪他的臉。
“舅舅?”
“對,舅舅!你阿姆的親弟弟……不對,是哥哥。”小屁孩不耐煩的剝開糖果,對著老子一彈,糖果在我嘴邊消失。
瞬間,我有種要飛的錯覺,感覺元神像被清水沖刷了一遍,真的很爽。
“他真是你阿姆的雙胞,至於是哥哥還是弟弟,閻王爺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沒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