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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勛也緊緊盯著這印記,道:「我起初也想過這種可能,但他身上除了這處再無其他類似烙印的痕跡,如果是用刑逼供,內侍府隨便就能找出十幾樣比這有用的刑罰。」

張沖斂目沉思,又問道:「大人的意思是,這也是兇手想傳達給我們的訊息?」

顧勛站起身來,活動了下因久坐而略顯僵硬的身體,道:「可惜這屍體身上目前所有的線索,只有腹部的洞和手上的印記,僅憑這兩處,我一時也猜不透到底是何意思。」說到此處他稍微頓了頓,若以現有的幾處線索來看,這案子的指向並不明確。只是他偏偏有一種預感,覺得兇手一定是想要借著這具屍體來表達些什麼。這預感無比強烈地告訴他,只有朝著這個方向,才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此時,張沖又問道:「如果真按大人所說的,那幾人想要對外傳達某種訊息,為何不乾脆在審問的時候隊我們全盤托出呢,何必要如此欲蓋彌彰。」

「我猜測,他們要說得事必定和某位權貴之人有關,而且是一件足以牽動內廷的大事。所以他們便不敢隨便開口,只能以這個方法一搏。」

說到此處,他心中突然一動,連忙又走到屍體的手邊,拉起他的手心細看,又側頭朝張沖問道:「你覺得這個印記像什麼?」

張沖仔細看了許久,才猶豫地開口道:「好像是一個字,但是又看不清是什麼字。」

顧勛神情變得有些凝重,緩緩道:「是奏摺上的批紅。」

張沖嚇了一跳,忙壓低聲音道:「難道是……當今……!」

後面兩個字他不敢說,也無需再說,因為顧勛已經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一字一句道:「你難道忘了,本朝奏摺,大多並不是由今上親自批示。」

兩人對視片刻,分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個名字。司禮監掌印太監劉子澄,擁有代批奏摺的滔天權勢,對手下的小太監更有著主宰生殺予奪的權利,如果這次的事件所指的人物是他,一切就都能說得通。

張衝心中震驚不已,小心地問道:「如果真是大人所猜測的那人,那此案可真得十分棘手,如果辦不好,對今上那裡無法交代。但真要揪出幕後之人,沒有真憑實據,只怕還會被反咬一口。」

顧勛目光又落到那屍體上,好似盯著一樣能破解謎題的鑰匙,「那幾個小太監既然敢以死相拼,必定手上掌握著極重要的證據。只要我們找到破解的關鍵,有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他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又道:「而且,若真是與硃批有關的大事,只怕必定會涉及到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才是我真心關心得。」

張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本朝詔旨由內閣首輔擬定,再經掌印太監依今上口諭代批後方能執行,若內閣首輔與掌印太監沆瀣一氣,欺上瞞下……他不敢再想下去。只知道此案若是查得深了,十有會牽連到李元甫身上。他望向已經略有些激動的顧勛,仍覺得十分憂心,僅憑這一具屍體、幾個小太監,真得能撼動手握重權的那兩人嗎。

此時顧勛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將他思緒拉回:「只是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明白這具屍體身上所藏的秘密,這才是想通一切的關鍵。」

張沖見他心意已決,只得嘆了口氣,和顧勛一起又仔細將屍體重新檢查了一遍,卻再也找不出什麼新的發現。兩人一直呆到窗外天色漸暗,不僅理不出什麼頭緒,反而被屋內越來越重的腐臭氣息弄得有些發暈。顧勛知道這樣下去也難再有收穫,只有和張沖一起離開,等明日再想其他的法子。

暮色漸濃,華燈初上,顧勛走在人聲鼎沸的長街之上,腦中卻仍停在那間陰暗冷僻的斂屍房內:內侍府中的齷齪事一向不少,但能入得了司禮監,哪怕只是個末等太監,也足以享受到大多數內臣無可企及的榮華。而那幾人卻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