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玥一聽此言,感覺自己丟掉的半條命又回來了,再看那顧勛彷彿天上神祇一般,差點下跪涕謝。
顧勛又問:「你說得那通緝犯嚴清,所犯何事?」薛玥忙恭道:「他身為鏢師監守自盜,劫取了千兩修葺善堂的銀子。」
「如此說來倒是重犯。」
薛玥忙正色道:「那是自然,此人連善堂的修建金也敢劫,簡直十惡不赦。民女此次也是為民請命,以身犯險。」她說得順嘴,也顧不得自己開始說得賺取賞金一事了。
顧勛卻彷彿並未在意,略一沉思道:「此等重犯確需嚴懲。今日秦淮河上都是我們把守的重兵,這嚴清必定逃不脫,但是大理寺不好插手官府的事,不如你將那通緝畫像交給張寺臣,若能找出嚴清,再交由薛姑娘代為捉拿如何。」
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卻是白白給薛玥送了一個大人情,連那張沖都十分驚訝地看著顧勛,不明何意。
薛玥更是覺得莫名,怎麼這不降罪也就罷了,還明擺著讓自己佔這麼大一個便宜。
她心中雖覺有些不安,卻還是恭維道:「大人果然英明神武、大公無私,實乃我等百姓之福啊!
」
顧勛微微一笑「何必多禮。」說完竟傾身到薛玥耳邊輕語道:「明日巳時,城外風波亭,莫要失約。」
薛玥感到一股溫熱的氣息撲來,心中像被小貓抓了一把,只覺得一時間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哪哪都不自在,心跳得莫名有些快。
待薛玥走遠,張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大人這是何意?」
顧勛遣退其他手下,緩步移到船舷上,道:「此女並非等閒人物,她手中的兵器喚作玲瓏鎖,內含諸多變化,乃江北薛家所制。」
張沖一驚「江北薛家?不是相傳他們為避仇家,舉家遷移,十幾年來早已不知所蹤。剛才那女子喚作薛玥,莫非正是薛家後人?」
「不錯,薛家主事薛道平擅長布陣、奇門遁甲之術,卻不造殺器,只為獨女做了一把武器,就是這玲瓏鎖。」
張沖奇道:「這等隱秘的事情,大人如何得知?」
顧勛眼神突然一暗:「先師與那薛道平有些交情……」只是一瞬,他神色就恢復如常,轉向粼粼湖水,目光深沉,「此女身懷絕技,卻貪財重利,若為我所用,日後也許能成大事。」
此時的薛玥走在秦淮河畔,突然連打兩個噴嚏,心中總覺得有哪裡不對,腦中卻仍是一片混沌,也不知是為那事那船還是那人。
輾轉半夜,薛玥在迷迷糊糊之間暗想「莫非那人說不追究,卻偷偷給我下了什麼蠱來報復,恩,一定是如此。」。
☆、第3章 中陷阱
第二日,城郊外,風波亭內。
顧勛負手而立,遠眺縈繞山色,黑色官服,被吹得衣袂翩翩,顯得更加俊採非凡。
旁邊一名粗壯大漢,雙手被縛,正是那通緝犯嚴清。
嚴清當日遇到官兵盤查已知不妙,但是被擒至今未見官府提審,反而被押到此處,讓他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這時只聽顧勛問道:「仲景,現在是什麼時辰?」
「辰時已到,那人,她不會不來吧。」
「她當然會來」顧勛懶懶一理官服:「她不會和銀子過不去。」
嚴清跪在一旁,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時突感腦後一陣勁風襲來,他也是練家子,本能將頭一偏,誰知這一偏正中一掌,頓時昏死過去。失去知覺的那一刻他還在想著:「這大理寺行事果真是難以捉摸啊。」
薛玥一擊得手,彷彿看著五十銀子入袋,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想來是自己多慮了,人家身為大理寺少卿,能騙得著自己這個山野丫頭什麼。她忙朝顧勛拱手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