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非是普通的聊閒詢問……她,難道想審她?!
“婉姐姐。”陸蓁俯身,對著常婉行了正禮。
但常婉卻沒開口,也沒發難,半響,才吩咐她起身。陸蓁正覺奇怪,便見常婉盯著她身上的銀狐斗篷看,神情中竟有著一絲失落,這才恍然大悟——
她根本審不了自己,因為今晚,與自己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趙文燁。
“蓁兒,你與瑞寧向來走的近,你可知她今夜去了哪兒?”
常婉不問她,卻突然提起了瑞寧,這讓陸蓁心裡一陣擊鼓。也許是看出了她的猶疑,常婉沒等她開口回答,便又接著道:“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秦美人失足落水的事。”
陸蓁垂眸,點了點頭。
常婉讓紅鸞給陸蓁賜了座,又吩咐恩歸近前伺候,語氣一時緩和了不少——
“蓁兒,你是懂事的。秦美人雖然只是個美人,但在你們這些新人中,卻是最得皇上寵愛,故而,難免惹得一些眼紅嫉妒,背後議論。這些,我當你們是年輕氣盛,不多追究。但如果我這玉淑宮裡有人眼裡容不得人,故意對秦美人下黑手,使絆子,我便也容不得她了!”
陸蓁立刻低頭下頭去,開口急急道,“妾不敢。”
常婉微微一笑,“別慌,我對你放心的很。”
陸蓁自然不會信她的鬼話,如果真的對她放心,就不會做出剛剛那幅仗勢。但是,耳邊又聽得常婉話音一轉——
“……可對瑞寧,我卻是擔心的很。蓁兒,你從不疑她,還處處維護她,婉姐姐當你心地善良。但你可知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看起來心機頗深,絕非表面那般單純天真,之前她攔聖駕驚了皇上的馬,受罰的卻是你。今夜無故散心,到現在夜深露重,還不回來。蓁兒,你就不想想,她到底為何這麼做麼?”
陸蓁心底一怔,常婉此時說這些話,難道是想要拉攏她?但想歸想,對著常婉,她還是故意搖了搖頭,作糊塗迷濛狀。
“唉。”常婉嘆氣一聲,“罷了,婉姐姐知道你一時不願相信,也不勉強你,只望你以後對人多留些心吧。”
她點頭道謝,又見此番事了,正想要告辭,就聽得屋外有人行禮,貌似是靳德良來了。下意識與常婉對視一眼,立刻起身去迎。
“給淑妃娘娘和陸貴人問好。”
常婉笑著讓人賜座奉茶,“這麼晚了,靳公公來玉淑宮所為何事啊?”
“謝淑妃娘娘,但奴才就傳個話,就不坐了,茶也不喝了。”靳德良連連推辭,接著道:“今夜,聖上留了陸美人在玄清殿侍寢。但陸美人膽小怕生,聖上專門吩咐奴才過來,帶些陸美人身邊的人回去伺候。”
靳德良的話,讓陸蓁腦中一陣隆隆,心中反反覆覆都是同一句話:瑞寧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常婉的臉色已有一些發白,但依舊溫婉的笑著,吩咐人去帶綠荷來。但等綠荷和另一個瘦瘦小小的宮女匆匆趕到時,靳德良卻不著痕跡的皺起了眉。
常婉不說話,陸蓁見狀,只好給恩歸使了個眼色,恩歸便跟著站了過去。
靳德良見狀,不滿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向常婉行了一禮,“淑妃娘娘,奴才還有事,就帶著人先走了。一會兒玉輦送陸美人回來的時候,還要麻煩娘娘準備著接人。”
常婉微微點了點頭,吩咐紅鸞送靳德良出門,但她自己,卻一直站在門口,望著靳德良離去的方向一動不動,直到紅鸞都已經返回,依舊沒能回神。
“婉姐姐……”陸蓁想走,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印象中,即使前世被自己後來居上,甚至封號都降成了婉嬪,常婉也不曾落寞至斯。
“你去吧。”常婉安靜的開口,衝她擺了擺手。
陸蓁俯身道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