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一縷光芒正透過房門的玻璃撒到地面上。
〃鈴……鈴……〃一個遙遠的電話鈴聲一下打斷了我的思路,抬頭看了一下電子鐘:十二點整!
我費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摸到了房門外。
空曠的走廊上,白熾燈的光亮得晃眼,樓梯旁邊正有一部綠色的IP卡電話沒命地響著。
不知為什麼,值夜班的護士正坐在走廊盡頭低頭看書,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電話的鈴聲。
我扶著牆,顫顫巍巍地走到那部電話前面,拿起了聽筒。
〃喂?〃
〃明天我就到了!〃雙魁的聲音似乎很激動。
〃那就好,你要快點回來!〃
電話如前幾次一樣沒有應答,又被結束通話了,我放下話筒,虛弱地趴在電話機旁邊。
明天嗎?第七天,就是雙魁回來的日子嗎?
這個詛咒,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設的?
當晚我是被那個值夜班的護士揹回病房的,我連動一動都很費力,全身都痛得難受,最後一幫醫生趕過來給我會診,只說是嚴重的心腎衰竭,現在已經影響到了呼吸系統。
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發展迅速的怪病。
我望著眼前不停晃動的醫生的臉,只覺得很絕望,因為羅小宗再也沒有來過。
當時怎麼會想著把那麼重要的事情拜託給他呢?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難道我的這條小命就要斷送在那個自閉症兼白痴的手中嗎?
古人說過:死有重如泰山,有輕如鴻毛!如果這樣稀裡糊塗送了一條命,是不是比鴻毛還要輕一些?
7。第二天我是在神志不清中度過的。
我的老媽幾乎要為我量體裁衣做壽衣了,而羅小宗他爸爸,也暗示著他在火葬場有認識的人,可以爭取到頭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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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第三個故事 失物(8)
真是氣死我了。
如果不是你養的那個寶貝兒子,我能變成這樣嗎?
本來那天我是打算孤注一擲,讓羅小宗從雙魁家裡把那個皮箱拿過來,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把那個黃紙符燒了了事。
可是雙魁家就在本市啊,他居然一去去了三天多,去國外拿東西也該趕回來了吧?
最後我伸著脖子足足等了一天,病房的大門開了又關,還是沒有等到羅小宗那瘦弱的身影。
倒是等來了醫生的病危通知書,和一大幫來和我告別的人。
一直到了晚上,鬧哄哄的病房總算安靜下來,媽媽陪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一直沒有睡覺。
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吧?我抬眼睛都費力,只有仔細地注意電話的聲音。
或許今天我接了那個電話以後就會沒命,可是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好。
雙魁,將來你身體好了,繼續開心地吃零食的時候,會不會想起我這個給你墊背的倒黴鬼呢?
漸漸的,黑暗降臨,過了一會兒,護士給我吸了一會兒氧,又調了一下點滴的速度。
身邊的一切聲音都逐漸安靜下來。
午夜就要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從空曠的走廊上又傳來電話的聲音。
我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十二點整,正是召喚我赴死的電話。
媽媽趴在我的床頭睡著了,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掀開被子爬了起來,晃晃悠悠地摸到房門外面。
那部綠色的IP電話,正叫著絕望的聲音。
這麼近,又如此遠!
我一點點地扶著牆過去,接了它,一切就都結束了嗎?
我的生命燃燒殆盡,雙魁的靈魂則會尋找到自己的軀體,一命換一命,這也算是一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