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永安公主現在的形象真的是很令人深感驚悚的。
她走到山腳,沒幾步遠,就有人在田地裡勞作,所有人都以一副驚呆了的模樣的模樣看著這個自深山裡走出來的野人。
再怎麼打理,經過了二十來天的時光也變得蓬鬆毛躁的頭髮東一根翹起西一根地朝天沖,身上原本是一身華貴的衣裳,裡頭雖然是騎裝,外頭卻是送行時穿的大禮服,此刻已經被荊棘給刺拉刺拉地撕成了一條一條的,這樣的一身衣裳已經變得連乞丐著裝不如了。
她一直捨不得丟掉這件衣裳是因為晚上入睡的時候這件衣裳好歹能夠當做被子一般蓋一蓋用以禦寒,萬國大會是初秋時開始的,到結束時已經是快要中秋了,她在山上呆了這麼些天,連中秋都已經錯過,此時已經是九月份的天氣,天氣已經是越來越冷了起來,特別是在深山裡,某些地方已經是飄起了雪花來,晚上冷得可怕。
所以,哪怕是一件已經快要被撕成條狀的外裳她也捨不得丟掉。
雖然每天她有洗臉,但是,從山上下來的這一趟又將她的臉給汙得髒兮兮的,而為了能夠借宿的時候有點交換品,她身上還背了幾隻野物,此刻的她看起來就像是自深山裡頭走出來的野人,她得慶幸,這邊沒有野人這樣的傳說,所以沒有被人立馬就拿起鋤頭給一窩蜂地擁上來給打死。
永安公主跟村民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雙方都安靜了好一會兒。
永安公主在深山中流浪了二十來天,此刻看到人想要說話卻發現不光是出聲困難,好容易說出來卻是聲音還有些嘶啞,&ldo;老伯,打擾了,請問,能藉口水喝喝嗎?&rdo;
這些天來,她說話實在是說得太少了。
站在田地裡的老農看了看,好容易辨識出來,這副模樣,應該不是深山裡頭修煉的精怪,這應該是個姑娘人家,這讓他心中安穩了不少,是個普通的姑娘人家他就不擔心了,真要有什麼事情,他一鋤頭也就砸死了。
因而他很溫和地笑了笑,指了指擱在田埂上的陶罐,&ldo;水在罐子裡,你隨意喝吧!&rdo;
可憐的老人家,他不知道即使這是個普通的姑娘人家,他也是沒辦法一鋤頭就砸死的,好在雙方都是抱著友好交流的心態,所以,沒有出現什麼異狀。
永安公主上前幾步,端起陶罐倒了一點水在自己背過來的竹筒裡,小小地喝了一盞,&ldo;多謝老伯,老伯,敢問,這是哪裡?&rdo;
&ldo;我不小心迷路了,都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rdo;永安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老伯笑了笑。
她滿臉髒汙,一笑就是一口大白牙,看起來極為恐怖,如果這不是大白天,恐怕當即就能嚇死幾個人,好在這位老農應該也是見多識廣之人,當下連手都沒有抖動一下,很是耐心地跟永安公主說話。
永安公主聽說唐縣白合鎮這是一個叫石子溝小村的地方之後有些驚訝,雖然什麼石子溝村跟白合鎮她不是很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是,唐縣她卻是知道的,大燕的地誌,多的不說,京都附近方圓七八百里的地方她都有略有閱讀。
據她所知,唐縣距離京都起碼有五六百里,她這一翻山越嶺可可真是走得夠遠的啊。
但不管怎麼樣,至少她已經有了個大概的印象,永安公主此刻反而更急著洗漱了,&ldo;請老伯,能否在您老人家家裡借宿一宿?&rdo;
山野裡的老人家很是慈愛地同意了讓永安公主在他們家借宿一宿,還叫了個一直在田地裡忙碌的小姑娘領她回家,&ldo;悅兒,你領這位小姐姐回去讓你奶奶招待招待。&rdo;
怯生生的悅兒小姑娘看了看形容恐怖的永安公主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她說著有些生硬的官話,&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