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滿頭大汗,全身都是杆葉屑子,早些年如果幹這事他就會全身發癢,但現在面板早就變老了,就是毛蟲爬過也不會有反應。
李玉蘭起身又叫喊起母親和兩個妹妹過來喝水,待家人回應後,她就從竹籃子裡拿出一個土窯罐子,裡面是帶出來的老鷹茶,又把兩個粗碗放在地上,跟著就倒滿了茶水。
“咕嚕!”肚子裡突然傳來空響,她餓了,但還有好一會才能回家去,可回中午到家也吃不上乾飯。滿地的紅薯嫩尖葉味道雖然還不錯,但如果沒有油,炒出來就跟豬食一樣,難以下嚥,這日子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啊。
“大姐,我餓了。”十四歲的三妹李玉琴苦著小臉,不敢在父母跟前叫苦,只好給大姐嘮叨。
按照分支家譜,李家這一代是“玉”字輩,她們姐弟五人名字中都帶著一個玉字,分別是:李玉蘭、玉紅、玉琴、玉芬、玉強。
村裡也有按輩分起名字的情況,但一般都是分支比較龐大的大家族。
“小琴,快喝水吧,再等一會就能下工回去吃飯了。”李玉蘭安慰著妹妹,她也很餓,但她是老大,要做好表率,不能叫苦叫累。
這時二妹李玉紅已經喝完水,放下粗碗又跑去翻紅薯藤了,玉紅的性格老實,埋頭幹活從來不叫苦,但三妹玉琴卻要嬌貴些,受不得苦。米養百人,姐妹幾個的性格都有差異。
李正陽也喝完了茶水,坐在土坎上摸出了葉子菸,準備抽上兩口,重活都壓在他身上,不抽菸實在熬不住,家裡孩子太多了,怨不得生產隊,只怪他想要一個兒子傳宗接代,老李家這一脈不能沒有後,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家裡更窮。
男人可以算滿工,但女人無論怎麼賣力,最多隻能算八分工,家裡除了他,都掙不了多少工分,加上這片農田雖然不錯,但土地卻比其它生產隊貧瘠,分的糧食相對其它隊的工分又要少一點。他家算是角山公社少有的真正貧困戶了。
李母姍姍來遲,正想喝了茶水又回去開工,沒想這時候衝突跑來一個生產隊的監工,就是專門負責統計工分的人,這算是腦力工作,但也算不了滿工。
“李叔,有個事要問下你。”來人也姓李,是大隊長李中軍的親戚,雖然和李正陽是本家,但卻牽扯不出親戚關係來,不過儘管如此,也算對他家偶有照顧,不然早幾年他也不可能養活這麼多兒女。
“紅兵,啥事啊?”李正陽起身迎了出去,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李紅兵直接說道:“剛才有人來舉報,說是金老師帶著倆半大孩子偷了生產隊好多菜,現在跑你家去了。李叔,你知道這事嗎?”
“什麼?金池姐姐怎麼會偷菜,紅兵哥,你是不是搞錯了。”李玉蘭緊張的問道,一家子連忙走到了土邊上,金池和他們家的關係很好,就跟一家人似的,由不得不緊張,偷東西可是大忌諱啊。
“是啊,金池那孩子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李正陽肯定的說道。
土坎下面的李紅兵撓了撓頭,回聲道:“蔣隊長已經帶著人往你家去了,我瞧著怕鬧出事來,就趕緊過來通知你,要不,李叔你也趕緊回家去一趟吧,你也知道蔣隊那性子,最見不得人偷東西。”
“成,我就這回家!”李正陽當機立斷,跟著就跳下了土坎,叫上李紅兵就往家裡跑去。
這下母女四人都慌了神,李玉蘭急忙叫道:“媽,我也回去看看。”
“我也去!”三妹李玉琴也跟著叫道,但她的出發點卻稍稍不同,雖然也為金池擔心,可也想趁此偷懶休息了。
“你們倆快去快回吧,媽和小紅留在這裡。”李母應了一聲,她也擔心金池,可這邊上工不能沒有人,要是一家人都跑回去,等會有人來檢查,見一個人都沒有,那就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