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疼她,想來也不好駁回她。故此,反教訓羅姨娘道:“你同我住口!等你們奶奶回來,不許你再頂撞她。”羅姨娘那知道老太太盤算,被她這樣一訓,心上再委屈,也不敢再說,只是低頭稱是。
卻說金氏是個玲瓏剔透人,何家老太太那話裡話外意思,她如何不明白,只是在老太太跟前裝糊塗罷了,又怕蘇氏懼怕婆母,親自過來在她哥哥跟前說了,蘇員外礙著兄妹情面,反倒難處置,就有意同蘇員外先商議了。
倒得一更時,客人都散完了,蘇員外回了房,先來瞧金氏,又去拉她手道:“好奶奶,你為著我們蘇家立了這樣大功勞,為夫感激不盡。你想要什麼,只管說呢,我再沒有不捨得。”
金氏聽了,只淡淡笑道:“妾這裡什麼也不缺,相公好意,妾記著便是,等妾哪日想到了,再說罷。”蘇員外聽了,笑道:“我記得你有一對金鳳簪,是岳母賞,成色雖好卻是前年樣子,我叫人重新替你打一對?”金氏笑道:“罷了,妾只一個頭,哪裡戴這許多東西去。相公且坐一坐,妾有正經事兒同你說呢。”又叫了秋月到外頭看著姑奶奶來了沒有。
蘇員外見金氏這樣慎重,便也正了顏色。金氏便把何家老太太帶了姨娘來吃酒事說了給員外知道,蘇員外聽了,臉上就不好看,口上道:“你如何不趕了那個小賤人出去?她是什麼東西,也配到我家來!在我家尚且這樣,在他們家,妹子還不知道怎麼受欺負呢。”金氏嘆道:“怎麼不是呢。我每回見你妹子,只覺得她臉色又差些,心上就不好過。我也私底下問過她機會,若是姑老爺打了她,我拼著叫人罵是潑婦,也要尋上門去討個道理,只是妹子她死活不說,我也沒法子。”
蘇員外聽了,只是嘆息道:“如今也說不得了,能留著她多住些日子便多住些日子。那邊送東西管家讓我瞧了,一概是市賣貨,竟拿著這些來搪塞,不會是旁人,必是那何佔奎主意,那老太太給他支派銀子本就有限,他又是手上散漫,從中還要漁利,哪裡就能搞出好來。只是我們這邊回禮倒不好差了。”
金氏嘆息道:“若是多花銀子能叫妹子好過了,那也不值什麼,我們家還花不起那些錢嗎?只是,妾怕他們還有別想頭。” 說了,又把何老太太那些話轉述給了員外知道,“妹子實在也是個心善人,想必是也明白了她婆婆意思,不敢得罪婆婆,怕家去吃苦頭,也不忍心害了慧兒,有意躲了出去。”
蘇員外聽了,不由立起了眉毛,道:“你也是個做母親,何家那樣人家,把妹子配了過去,我已悔之晚矣,你如何還不立時回了那老婆子,叫她絕了那痴心妄想,他那個孫子,就是金榜題名中了狀元,現抬了鳳冠霞帔來,也休想娶了慧兒去。”
金氏聽了,忙拉了他手道:“好相公,你且輕聲些兒,不要叫妹子聽見了。你且想想,妾若是一口就回了,妹子回去還要受苦,妾又怎麼忍心。只是要把妾慧兒給他何家,除非妾死。”說了,就落下淚來。
蘇員外見金氏哭,氣消了一半,反勸她:“好好說什麼死啊活。別說你不肯答應,就是我也不答應。當初父親要應這門親時,我就覺得不妥當。你在家不知道,我跟在父親在外頭做生意,聽著些風聲,那個何佔奎不是個靠得住,奈何父親那時只想著何佔奎中了秀才,日後便是舉人,保不定將來還能中進士,妹子就是官太太,我勸了兩回,父親總是說我年輕不懂事,我也只得罷了。如今看來,可不是委屈了妹子。”
金氏聽了,含淚道:“相公就那樣看著妹子在何家受欺負不成?我倒是想出頭呢,只是我究竟是女流之輩,也沒什麼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