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
“你躲在那邊多久了?”進寶明明不讓她們跟著,沒想到她不但跟著,還躲在一旁偷聽。心中生氣,口氣也嚴厲了許多。
樂奴害怕地說:“剛到一會兒,見您與郡公正在說話,便沒有上前。”
進寶一聽,眼睛一瞪:“大膽的奴婢,平日裡我善待了你,如今你也不把我放在眼裡,竟然躲起來偷聽。”說罷,進寶氣得舉手就要打。
就在要打上樂奴的瞬間,樂奴閉著眼睛喊道:“婕妤饒命啊,奴婢我什麼都沒聽到,只是實在有件急事要回稟婕妤,又不敢貿然打擾,只好踩斷樹枝,藉此引起婕妤的注意。”
進寶收回手,問道:“什麼要緊的事情?是皇上找我了嗎?”
樂奴搖搖頭,又低低地瞥了瞥皇甫曜,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皇甫曜識相地向遠走開些,方便她們主僕說話。
樂奴看到皇甫曜走遠了,便上前悄聲地:“奴婢發現一件怪事。”
“什麼怪事,”
“是關於張采女的怪事。”
她又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聽著進寶的稀裡糊塗。
她索性貼著進寶的耳朵,一五一十地詳盡交代。
進寶的眼睛慢慢張大。
樂奴道:“正因為這樣,奴婢才斗膽地打擾您。”
“也沒什麼打擾不打擾的,只是偶然遇到的……”進寶不知道為何要和她解釋。想來想去,都覺得不解釋反而沒什麼,越解釋反而欲蓋彌彰。頓了一下,後面的話咕嚕一聲嚥到肚子裡。
樂奴眨著眼睛道:“婕妤放心,奴婢一晚上都在婕妤身邊,什麼人都沒遇到。”
進寶皺皺眉頭,又好氣又好笑。
沒人問起,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若有人問起,樂奴這樣回答,一準兒壞事。稍後一定要好好教教她。
她轉頭,想與皇甫曜道別,卻發現身後沒有他的蹤影,不知何時,他已經悄然離開了,怔怔地望了一會兒。對樂奴道:“她現在在哪裡?帶我去見她。”
走出蓬萊亭,一路抹黑地繞來繞去向太極宮西側的掖庭局走去,但尚未到達那邊,又轉了個彎。又走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走到一處極其隱秘的假山前,進寶左顧右盼,竟然不知道宮中還有這樣一個隱秘的地方。
樂奴告訴她,這裡只有宮女會走,宮中妃嬪根本不會從這裡經過,所以不怕會有人走過來撞見。
進寶暗暗感嘆。
樂奴又謹慎地瞧了瞧周圍,才向一旁的一座假山中低聲喊去。
“七巧……七巧,你可以出來了。”
進寶也是經由樂奴提醒,才想起七巧這個人,不過看來她真的喜歡躲在假山的孔洞中。
喊了數聲,忽聽一個又輕又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七巧捧著一個盆,從假山下走了出來,急忙上前給進寶施禮。
進寶抬手免了她的禮數,由月奴扶著,在一旁較為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樂奴將她的帕子墊在下面,才讓進寶坐下。
映著月光,進寶上下打量著七巧,只見她比之前見到的時候,稍微胖了一點。大概是張采女被貶期間,不用她服侍,也不必再受張采女的虐待,氣色自然好些。
但她依舊那樣慌張膽怯。進寶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服侍?”
“回稟婕妤的話,仍在中慶宮。”
“啊?那張采女還有沒有打你?”
七巧搖搖頭,面帶感激之色地道:“自從婕妤上次救了奴婢之後,奴婢就沒在捱打了,婕妤的大恩大德,七巧無以為報,請受七巧三拜。”說著,七巧一連和她磕了三個響頭。
地上又是冰又是雪的,七巧沾了一腦門的雪,進寶從懷中掏出帕子,遞給她,讓她擦擦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