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這麼久,他們到現在才肯交出一個朔州,這是打算一個州一個州、一個縣一個縣地還麼?”
安重榮道:“這不是小氣,先交朔州,只不過因朔州那邊有一支反胡的人馬,契丹這一招叫驅虎吞狼。是要我們先和朔州那邊打出個勝負,他們才好坐收漁利。”
藥元福笑道:“朔州那點人馬,也能和我們爭勝負?不用留守(石重貴)與安將軍出馬,給我三千人,我出關去收了吧。”
他們仨都是河東人,對晉地的人心地理瞭如指掌,與代地各大姓又有甚深牽連,朔州那邊有多少兵力、民心如何、士氣、戰力如何都瞞不過他們。
石重貴道:“天策自起兵以來幾乎戰無不勝!連耶律德光都折在他們手裡,咱們不可魯莽。免得誤了大事!”
藥元福道:“若在朔州的是薛復,藥某不敢誇這海口,但現在聚集在朔州的,都是府州折家小子鼓搗著聚集起的烏合之眾,全都是我晉地軍民,他們是以反抗契丹的大義聚集起來,但我們去時,他們有什麼理由反抗我們?哼,到時候我兵馬到處,只怕還沒打,就有一半會跑到我這邊來了。”
他想了想,對安重榮笑道:“安將軍若是肯去,打都不用打,對著城牆吼一聲就夠了,只是殺雞用牛刀了。”
原來安重榮乃是朔州人,他是河東名將,在老家朔州威望尤高,是朔州人的驕傲!而且其家族勢力在朔州盤根錯節,若由他領兵收取朔州,既有大義,又有鄉情,若兵力亦有優勢,朔州的父老如何能有決心對抗他?
安重榮笑了笑,道:“讓我領兵去打朔州?那是我祖墳所在,你就不怕我被父老戳脊梁骨?”
藥元福笑道:“那還是我去吧,到了你祖墳邊上,順路替你上兩柱香。”
安重榮笑了一笑,轉對石重貴道:“留守!朔州那邊的兵力不足為我軍之患,但契丹來這麼一手太過yin險,咱們不能被他利用。天策軍與我軍,雖然是各為其主,但他們的張元帥有一句話說的好,咱們華夏子弟,不相攻殺!朔州那邊是高舉反胡大旗而聚兵,咱們若是前往平滅,那相當於是幫契丹門前除患,傳了出去只會被天下英雄所笑。”
石重貴道:“安將軍的意思是不收朔州?那我如何向父皇交代!”
“朔州是要收的。”安重榮道:“但請留守許我單騎前往,待我說父老以城來投,若我失敗,那時候再大兵進逼不遲。”
石重貴驚道:“單騎前往?這太託大了吧。”
“單騎前往,的確託大了。”藥元福道:“最好帶上二三十騎,以防折小子惱羞成怒搞暗殺。”
石重貴有些愕然,安重榮笑道:“也好。”
藥元福對石重貴道:“留守放心,以安家在晉北的根基,安將軍此去不會有事的。那折德扆是府州的後生小子,在代地沒多少根底,不過是挾天策之威才勉強統合諸部,在朔州遇到安將軍,莫說是他,就算是他家老子來,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石重貴道:“但朔州畢竟是他經營了一段時間的地方,我是為安將軍的安危擔心。”
藥元福道:“朔州的反胡聯軍來自晉北各地,聯軍首腦幾乎個個都是我們的舊相識。折小子沒有一支強勢的天策軍馬進入,靠他自己一個人如何整編?不經整編,將令就難以嚴厲,將令不嚴,安將軍就不會有事。朔州如今最成規模的是白承福,但白承福與安將軍的交情留守你也是知道的,就算折德扆這小崽子……安將軍,他小時候遊離晉北各地,應該去過府上給你磕過頭吧?”
就在晉北用計縱橫之時,太行山下一支部隊已經開離了易州,越過了當初議定的遼、晉邊界。
契丹的斥候上前試探,來軍亮出旗號道:“此乃大晉北上接管燕雲十六州的中路大軍,白馬銀槍高行周將軍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