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哪兒?”黎絳語氣艱難的問。
黛納很認真得想了想,“哪兒啊?可能在哥斯大黎加,又或者是普羅旺斯,聖托里尼……總之哪裡都好,反正下半生我會為自己而活。”
黎絳沉默了,這算不算是造化弄人?原來兜兜轉轉,一切不過都是身邊相識之人,難道她認識的每個人其實並都不是她認為的模樣?間諜,模特,女傭,這是祖麗莎的前半生,可在她還是幼稚兒童的記憶裡,她只是那個陪她玩耍捉迷藏的大姐姐,僅此而已。
呵!她黎絳怎麼今天才發覺自己一直活在謊言裡?
“大小姐,這就當時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黛納輕輕地將手覆蓋上了黎絳的,“霍斯彥是從我十五歲第一眼在德利拉維爾見到時就愛上了,所以我不後悔。可是聽我一句話,他並不是個簡單的男人,起碼絕對不會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優雅少爺,還有德利拉維爾——”
她說著突然停頓了,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出下半句話。
“總而言之,你要小心些,德利拉維爾也好,曼雷克也罷,它們充滿了秘密。別去碰它,那是個詛咒!”黛納說完吸了口氣緩解了下心底散不開的複雜情緒,她拎起包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小姐,我要離開了,就當是作為祖麗莎的最後一次見面吧。”
她說完轉身瀟灑離去,沒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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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黎絳離開工作室後便開車去了曼雷克大樓。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又到了她身體檢測的時間。
整潔的房間內,助理手法嫻熟的擺弄著注射器,隨著一瞬刺痛鮮紅的血液從黎絳手臂中抽出,止血。
“科裡,其他資料檢測正常嗎?”黎絳按住了手臂處止血的棉花轉過椅子問道。
不遠處,正在擺弄著各種檢測機械的科裡慢悠悠的回答,“沒有什麼異常,黎絳,腦部檢測來看你曾經發紅光的區域轉為了黃光,所以最近你一定沒有怎麼頭疼,對吧。”
“嗯,我已經好久沒有發病了。”黎絳點點頭說道,自從她從夏威夷回來,好像一下子頭疼就全好了。
科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脫下塑膠手套扔到一邊,“黎絳,跟我說實話,你有想起什麼事嗎?難道只記得四五歲之前的嗎?”
黎絳嘆了口氣,“真的,我真的只能記起四五歲之前的,之後的記憶都是九歲開始的,對,也就是霍斯彥收養我開始……哎呦,你別這麼看著我!”她說著用手遮住了科裡深邃審視的眼神,或許是因為懷揣著心事,她的目光有些凌亂的瞟開。
科里拉下了她的手重重的嘆了口氣,“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嗎?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大腦皮層刺激本身恢復記憶是遲早的事,你現在的情況不是想不起來,而是你不想想起來,對吧?”
黎絳不語,目光卻死死地盯著他。
胸口處卻陡然是一陣要命的窒息,科裡其實說的沒錯,但是那種被對方看透心思的感覺讓黎絳覺得糟透了!
“人都是有潛意識的,有時候不想想起一件事是因為你有預感那是件不愉快的事,所有很多人會下意識的將記憶裡惡劣的記憶遺忘,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瑣事或者是空白。”科裡一本正經的說道,“你潛意識裡覺得曾經的遺忘的部分是不好的,惡劣的,所以不想記起,一定是這樣。”
“科裡,曼雷克真是委屈你了,依你的水平不應該在這兒做研究而是去當心理醫生。”黎絳不緊不慢的說道,繼而又冷笑的“呵”了一聲。
“好說好說,畢竟曼雷克的待遇好——”科裡也配合的笑著,就在這時房間門被門外的助理開啟了。
科裡一見來人笑著張開手臂招呼道,“霍先生,你來啦,我們剛剛做好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