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怎麼不知道。這小姑娘是皇上乾元殿的嗎?”
蕭若原本正欲答話,聽了她這話驟然一驚,正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皇后聽說皇帝拿宮女當禮物送人,只是略帶嗔怪的這麼一說,其實撒嬌的成份還更多一些。
蕭若聽來卻滿不是那麼回事,雖說後宮宮女太多,皇后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但她這無意中的一句話立時使他心生警覺,他完全不知道上個月姬煌小子有沒有送個宮女給其弟,這等細瑣小事陰空海在時也不可能提起。假如陳王是別有用心,有意編造一件子虛烏有的事來試探自己呢?自己要一不留神承認了,當場得露餡!但倘若真有這麼回事兒,自己卻矢口否認,也鐵定會啟人疑竇……
他腦中飛速轉念,面上卻一毫不動聲色,很快便有了對策。繃著臉哼了哼,一副不耐煩的神氣,冷冷道:“你事兒真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給他一個兩可的回話,不管陳王是不是真來試探自己的,這麼一句都能推脫過去。
陳王見皇帝冷淡如斯,碰了一鼻子灰,吶吶道:“要不是這小賤人是皇兄賜給臣弟的,臣弟早把她剁碎餵狗了……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現在臣弟把這小賤人還回宮中,算我怕了她還不行麼!”言及此處,見皇帝仍然沒什麼表示,便頹然拜別道:“臣弟告退。”
“來人,送陳王殿下出宮。”皇后吩咐下人們道,自己也在左右侍女的攙扶下起身相送。
陳王埋頭下拜之際,唇邊一絲陰冷的詭笑一閃而逝。而當他起身看見皇后行動不便的模樣時,身軀微微一震,便如胸口捱了重重一擊,痛苦得臉上五官一陣抽搐扭曲,趕忙轉過頭去,以一種難以言喻的古怪腔調道:“謝過皇后表姐。”頭也不回,大踏步走出宮去。
陳王走後,那少女似乎緊繃的精神一鬆,全身癱倒在地下。皇后惻隱之心大生,讓一個侍女帶她下去安頓。
陳王前腳才走,又有太監來報,“啟稟皇上、皇后娘娘,鐵寒玉鐵姑娘請求覲見。”
皇后喜道:“快快有請。”說完,又向皇帝笑道:“皇上,寒玉姐姐是臣妾小時候的伴讀,我們親如姐妹,她時常會進宮來看望臣妾。”
蕭若聽了點頭微笑,也不在意,翻開御案上的奏摺子,繼續凝神閱讀。
不一會兒,兩個侍女引著個年輕少女進來,只見這少女大約二十歲上下,生得皓齒星眸,貌美如花,肌膚勝雪,身段兒曼妙高挑,兩條玉腿修長健美,曲線玲瓏,極為透人,是個少有的出色美女。她更有種與尋常柔弱女子迥然不同的氣質,眉宇間透著一股子英氣,英姿颯爽。
蕭若看得一呆,沒看到皇后的閨中秘友竟是這麼個英氣勃勃的美人兒,不由多看了兩眼。
鐵寒玉姑娘進來之後,如水秋波不經意間在皇帝面上轉了幾轉,不露聲色,來到近前俯身跪拜,道:“微臣鐵寒玉,叩見皇上、皇后娘娘!”聲音嬌脆圓潤,甚是悅耳。
蕭若微覺驚疑,她一個年輕小姑娘怎麼自稱“微臣”?他正猶豫間,皇后已走上前,親自託著她兩手把她扶起來,很親熱的笑道:“寒玉姐姐快快請起。”說罷,纖腰扭轉,朝皇帝笑道:“皇上還不知道吧,寒玉姐姐可不同於尋常弱質女流,她如今是刑部秘探,年紀輕輕就已成了正六品的官兒,臣妾好生羨慕呢!”
蕭若心說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小姑娘也是個官兒,難怪自稱微臣。他望著她這如花似玉的臣下,忽感一陣不自在。他是做賊心虛,就如同21世紀犯了法的人、一見警察心裡就發虛一樣,他如今是名符其實的竊國大盜,遇見刑部秘探難免感覺不自在。
蕭若朝鐵寒玉含笑點點頭,便繼續垂頭翻閱手中奏摺,藉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賢慧的皇后立時說道:“寒玉姐姐,我們去內房說體己話兒。”拉著鐵寒玉走去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