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免得他們多心,也免得他們通風報信。
假期還剩好幾日,沈安若決定回家陪父母,連夜乘了火車。當地的小站只有慢班車,一路搖搖晃晃,走走停停,她在半夢半醒間總見到站臺上明黃|色的燈光。終於到達目的地時,才四點多,天剛矇矇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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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若本想嚇父母一跳,並未提前告知,可是家裡卻沒有人,那老兩口大概又清早去爬山晨練,還好她總隨身帶著家中鑰匙。她挨個房間轉了一下,最後覺得累,趴到父母房間的大床上恍恍惚惚睡過去,醒來時天已大亮,翻身便看到側面上的照片牆。父母大學畢業後一起來到這個城市,在本地並沒有別的親人,便把所有家人的照片一一掛到家中偏廳,佔了一大面牆。沈安若抗議這種裝飾風格令人大腦凌亂,所以他們就把照片牆整體挪到了自己的臥室,因為這裡她極少有機會來。其實大多數都是她的照片,從百日照直到上個月回家與他們的合照,還有幾幅她與程少臣的結婚照,竟然也一直沒被他們撤下。
她走近了打量,她與程少臣都喜歡簡約,牆上連畫都掛得少,完全沒有照片,所以這些照片,她自己也少見,每一幅都裝模作樣,他不笑,而她笑得制式,像裝酷的雜誌封面。其實並沒有真的過很久,不過才一千多天,無論她,還是他,從照片上看竟覺得有幾分陌生。
父母仍未回家,於是沈安若試著聯絡他們,一番盤問下,才驚訝地得知父親病了,今天正在醫院等著手術。
她匆忙趕到醫院。等電梯的人太多,電梯又慢,她乾脆爬樓梯,一口氣跑上六樓。她跑得太急,呼吸失常,汗水溼透衣服,找到病房時見到父親已經換好了手術服,立即掉下眼淚來。
“你從小就不愛哭,怎麼現在反而跟水捏的似的。”安若爸慢聲細語地安撫她,“只是個很小的手術而已,兩三天就出院。你難得休個假出去玩,哪捨得打攪你。”
這句話讓沈安若眼淚掉更多。若不是這樣湊巧,父親做手術時她還在度假消夏。
“咱家女兒哪次掉淚不是為小事情,真若是大事她就哭不出來了。老沈你剛才用詞不對啊,水怎麼能捏?”安若媽說。
“老林,看在我身上馬上要被開洞的分上你讓著我一點成不?安若乖女兒啊,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有什麼事我一定及時向你彙報。不哭了啊,我的心都快被哭碎了。”安若爸被女兒哭得心慌意亂,拍著她的肩,摸著她的頭髮,手忙腳亂地哄勸,“唉,這些孩子們就愛大驚小怪,少臣那天也是,臉色那個白,害得小護士還以為他是病人咧。”
“誰?”沈安若愕然抬頭。
“喔,那個……”
“你們搞錯沒?寧可讓他知道都不告訴我?你們還當我是女兒嗎?”她也顧不上哭了,憤然抗議,突然被母親踩了一腳。
沈安若收到暗示,立即噤聲,知道大概有人來了,迅速抽了張面紙打算抹一下汗水和淚水再回頭,卻愕然聽到媽媽柔聲說:“少臣你來了?不是說過不用過來嗎?這麼遠的路,今天天氣又不好。”
“沒關係。我正好在這邊有事情。”
她驀地轉身。真是見鬼,她忘了自己此時臉上掛著淚,額頭淌著汗,鬢角的頭髮都是溼的,樣子很狼狽。不過他也不好看,一臉倦容,而且看起來真的瘦了一點。
他們兩週沒見了,竟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程少臣見到她也微微地詫異,兩人都不說話。
安若媽站在她的後面,又暗暗地去掐她的腰,示意她開口打招呼。沈安若吃痛抖了一下,正落入程少臣的眼裡。她扔給他一個白眼,他把眼別開。還好麻醉師跟手術助手們此時已經進來推安若的爸爸沈靖和,時間是八點整。
他們一起在手術室外等候,沈安若與媽媽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