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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多少錢?”老朝奉捋著花白鬍須仔細看了看,不以為然道:“這像是一塊玉瑗或玉琮的殘片,看模樣有些年頭了,可惜玉質低劣又殘缺不全,幾乎一錢不值。”說著便扔了出來。

任天翔心有不甘地問:“多少總能值幾個錢吧?”老朝奉啞然笑道:“去地攤上問問,興許能賣上幾個銅板。”

任天翔無奈收起那塊殘片,悻悻退出當鋪。漫無目的地走出當鋪,就見街道兩旁多了些地攤,賣著各種雜物。他拿著那塊玉質殘片一連問了幾個賣玉器和古董的攤主,也沒人願意出超過五個銅板的價錢。任天翔正沮喪間,一個販賣雜貨的地攤吸引了他的目光,攤主是個白白胖胖的龜茲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卻已經養了身好吃懶做的肥膘。令任天翔在地攤前停步的除了他那些粗製濫造的刀劍,還有他那和藹可親的微笑,任天翔還是第一次在當地人臉上看到如此和善的微笑。

任天翔收起玉質殘片,指了指地上那些刀劍,就見對方操著蹩腳的唐語比劃道:“刀,五貫;劍,七貫!”任天翔將自己的劍遞過去:“這是長安青龍坊打造的龍泉寶劍,在長安要賣八十貫,加上鑲嵌的這些珍珠和寶石,起碼值一百貫。現在我急需要錢,便宜賣給你了,開個價吧。”

那龜茲肥佬接過寶劍,翻來覆去看了半晌,最後笑著點點頭,緩緩伸出了五個手指。“五十貫?”任天翔沉吟道,“雖然出價太低,不過看在你識貨的份上,便宜你了。”

肥佬笑著連連搖頭,將五根手指在任天翔面前晃了晃:“五貫!”“五貫?”任天翔勃然大怒,“我一百貫錢買來的東西,你出五貫就想拿去?你他媽以為自己是宜春院的紅姑娘啊?”那龜茲肥佬也不惱,依舊伸著五根肉蘿蔔一樣的手指比劃道:“就五貫,多一個銅板都不行。”

任天翔氣得轉身就走,但走完幾條街後他終於發現,要想將寶劍賣上個比五貫高的價錢,實在是千難萬難。摸摸飢腸轆轆的肚子,他只得一咬牙,回到那肥佬的地攤前,將寶劍遞過去:“照你說的,就五貫!”

那肥佬笑著搖搖頭,比劃道:“五貫是方才的價錢,現在是四貫,賣不賣?”任天翔第一次發現,這肥佬貌似愚魯的面容下,那一雙滴溜亂轉的小眼睛透著與他那身肥膘不相稱的精明。任天翔突然咧嘴笑了起來:“四貫就四貫,就當交個朋友。老闆怎麼稱呼?”

“阿普杜拉·達,你可以叫我阿普。”肥佬喜滋滋地將劍接過來仔細收好,然後從褡褳中取出四貫銅錢。任天翔接過一看,感覺每一貫都明顯比正常的要少,他不由笑問:“這錢數目好像不對吧?”

“小兄弟是剛來關外吧?”阿普笑呵呵地解釋道,“在關內一貫錢是一千個銅板,不過在咱們龜茲,一貫錢就只有八百,這是人所共知的規矩。”“這是誰定的規矩?”任天翔耐著性子問。“自從大唐軍隊進駐咱們龜茲,一直就是這規矩。”阿普笑呵呵地道,“好像從貞觀年間就開始實行。你若覺著這規矩不妥,可以去安西都護府申訴。”

任天翔雖然不明原委,卻也能猜到個大概。想必當初佔領龜茲後,唐軍將領為了貪汙朝廷軍餉,將八百個銅板當成一貫與當地人交易,這樣每貫就可多報兩百個銅板,沒想到這規矩在民間也延續下來。他無奈搖搖頭,笑問:“是我不知規矩,不過這種八百一貫的錢,跟關內的一貫應該有所區別吧?”阿普也笑嘻嘻地點頭:“一千的叫大貫,八百的叫小貫,我們這裡談價錢都是用小貫。並且貨物入手,概不退換。”

任天翔哈哈一笑:“阿普老闆多慮了,我可沒說要找你退換。我們長安人做生意就是交朋友,我只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阿普明顯鬆了口氣,嘻嘻笑道:“公子真是信人,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小弟任天翔。”任天翔估計在龜茲沒人知道這名字,也就沒有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