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本能地知道,最好還是不要將自己昨晚的偷窺之舉說出來。他聳聳肩:“不知道,我今早正順著河邊往東走,聞到燒焦的味道過來一看,就看到這具燒焦的殘骸,我比你們也就早到盞茶功夫。我方才好像聽到你的兄弟在叫什麼十字人架,啥叫十字人架?”
沙裡虎大手急忙一揮:“住嘴!別再提這檔事!小心他們還沒走遠!”
“他們是誰?”任天翔忙問。“是……”沙裡虎眼裡閃過一絲恐懼,跟著面色一沉,“你他媽有啥資格問我?說!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任天翔笑道:“沙當家,我是來給你送禮的。”沙裡虎濃眉一皺:“送禮?什麼禮?”任天翔往身後的樹林一指:“我的禮物就在那邊,請沙當家笑納。”兩個匪徒立刻縱馬過去,不一會兒就傳來他們的歡呼:“這裡有三匹駱駝,馱的全是好酒好肉,足夠咱們所有人大吃一頓。”
沙裡虎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任天翔:“你這是什麼意思?”任天翔笑道:“這禮物不是我的,而是拉賈老爺送給沙當家的見面禮。”
“那老狐狸安的是什麼心?”沙裡虎咧嘴一笑,顯然他也聽說過那富甲一方的巨賈。“拉賈老爺想跟沙當家交個朋友,大家一起發財。”任天翔笑道。
沙裡虎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摸著絡腮鬍沉吟道:“他要跟我一起發財?莫非是要跟我一起做沒本錢的買賣?”任天翔大笑:“當然不是。其實是我看這條商路中斷後,拉賈老爺無錢可賺,沙當家也無商可搶,所以想撮合你們結成利益聯盟,利用各自的優勢共同發財。”
沙裡虎腦筋一時還沒轉過彎來,不由道:“願聞其詳。”任天翔看看四周,笑道:“沙當家是不是該略盡地主之誼,請我去寶寨邊喝邊談?”
沙裡虎一聲冷笑:“沒問題,我們山寨正好多日沒有酒肉,如果你這說客盡說些沒用的廢話,我們就將你烤了下酒。”說完一招手,立刻有匪徒上前將任天翔綁了,蒙上眼橫在馬鞍上,縱馬疾馳而去。
任天翔在馬鞍上被顛得七暈八素,糊里糊塗地跟著一干匪徒走了大半日,最後被扔到一間黑屋中關了起來,又忍飢挨餓過了好久,才總算有人開啟房門,將他身上的繩索解開。
“走吧,去見我們老大。”兩個匪徒開啟房門,將任天翔夾在中間。任天翔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腳,這才在兩個匪徒挾持下向外走去。
外面天色如墨,看不清周圍情形。任天翔來到寨門外,正要往裡邁步,就聽有十幾個漢子齊聲斷喝:“低頭!”話音未落,就見十幾把鋼刀兩兩相交,架成了一條由刀鋒組成的隧道。若是旁人,早已被這陣勢嚇得雙腿發軟,但任天翔從小在義安堂長大,知道這是最常見的殺威刀,目的正是要令初次進門的人感到恐懼。不過比起義安堂的森嚴紀律和凜凜殺氣,這幫匪徒的殺威刀就像是小孩過家家。任天翔淡然一笑,整整衣衫,昂首從殺威刀下緩步走過,來到篝火熊熊的聚義廳中。
聚義廳中,沙裡虎正在喝酒吃肉,看到任天翔神情不變地進來,他有些意外,盯著任天翔沒有說話。他身旁已有人發聲高喝:“見了我們老大,還不趕緊跪下?”任天翔淡淡一笑,傲然道:“沙當家,如果你是這樣對待你的客人,只怕以後不會再有人願意跟你打交道了。”
沙裡虎遲疑了一下,向身旁一名隨從示意,那隨從連忙搬了個凳子放到任天翔面前。待任天翔坐下後,沙裡虎又吩咐道:“賞酒肉!”隨從立刻拎了一小壇酒遞給任天翔,另一個頭目則從剛烤好的肥羊身上扯下一條腿,送到任天翔面前。那烤肉焦香味,令任天翔突然想起昨晚那具燒焦的殘骸,胸中頓時一陣翻滾。
“怎麼?嫌我們的東西不好?”沙裡虎冷冷問。“不是。今早剛看過那具燒焦的殘骸,所以對烤肉都沒胃口。”任天翔歉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