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怔忡的時候,聽到他在頭頂低聲說——
“但願有朝一日,你低下頭的時候,心中裝滿的都是我。青瀾,我會不會太貪心了?”
劃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曾經說,希望她低下頭時可以看到他。
原來,他希望當她低頭審視自己的心時,心中能只有他。
過多的感動似春潮氾濫,一波一波、一浪一浪地在她胸口激盪著。難怪世人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她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李承毓說的對,她不該只為失去的傷感,而應該抬頭看看自己的手中到底握有了什麼?
李承毓回京,事前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公佈,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很多人聞訊趕來探望。
聶青瀾沒有回皇宮,她讓馬車從丞相府的後門進入,然後在後院找了一個房間安頓好他。
前面的大堂擠了許多官員以及皇親國戚,她不讓李承毓出去見他們,以免打擾了他的休養。
但是管家愁眉苦臉的說:“丞相,端木侯爺和上官侯爺說一定要見您,要不他們今天就不走了。”
“有事嗎?”李承毓示意鐵雄幫他加一個靠墊在身後,這樣他可以半坐在床榻上。
管家回稟,“前兩日,端木侯爺和上官侯爺為了吏部尚書這個空缺和公冷侯爺發生爭執,兩位侯爺私下連手,想力推端木侯爺的侄子端木齊補這個缺,但是公冷侯爺不同意,說端木齊是個十足笨蛋,還不如被罷官的何維仁,然後兩邊就爭執了起來。”
聶青瀾看著李承毓,“他們這是來逼你表明態度。”
他點頭贊同她的說法。“端木虯一直覺得六部中沒有端木家的人佔據顯赫位置,是對他不利。上官榮年紀尚輕,也沒有人可以推舉,所以這個時候連手端木家壯大自己的聲勢,也可以理解。”他想了想,“叫他們進來吧。”
“不行!”她嗔怒,“你現在病成這個樣子怎麼見人?誰知道待會他們會說出多氣人的話來?”
他微笑安撫她,“他們說的話再氣人,我都不會生氣。但是如果我今天不見他們,他們就會送我更大的麻煩,長痛不如短痛,你該知這個道理。”
聶青瀾說不過他,只得咬牙站在一邊守著他。
和端木虯一進門,看見兩人,上官榮就怪聲怪氣的說:“難怪丞相不肯見人,原來是金屋藏嬌啊。”
李承毓淡道:“讓兩位侯爺久等了。我身上有傷未愈,不便下地見禮,失禮之處,還望侯爺多擔待。”
上官榮拉過一把凳子,便大刺刺地坐下。“好說,你也不必和我們客氣,因為你我都不算是外人,你向來手眼通天,我們的來意想必你也知道。”
李承毓叫人備了茶端上來,喝了一口後,才沉吟說:“是為了吏部尚書空缺的事嗎?指派吏部尚書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總要幾部尚書合議。侯爺今日若是來找我表態,我也不能立刻就給侯爺一個準話。”
端木虯陰惻惻地施壓,“丞相大人,自你上任以來,我端木虯可還沒有求過你什麼事,也沒有找過你麻煩。今日就算是你給老夫一個面子,讓我家齊兒也好歷練歷練。”
他笑道:“侯爺,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
上官榮啪的一聲將杯子摔放在桌上,霍然起身。“你做不了主?那什麼事情你能做主?”他用手一指聶青瀾,“叫這個女人當女皇,你能做主嗎?我們今日本想好言好語和你商量,沒想到你這麼不給面子,那我也把醜話說在前面,你推三阻四的不肯驗看她的身份,聽聞是你們兩人勾搭上了,你這一回遇刺,也和她有關吧?哼,和人家皇帝爭女人,你以為能有什麼好結果……”他正叫囂著,忽然肩胛骨被人用力按住,立刻全身綿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