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向採菊聽雨使個眼色。二人會意,上前使勁將她拽起身,用力扔出去幾尺遠,又回身替張昭儀擦拭折枝牡丹繡珍珠浮光錦衫裙。
徐姑娘摔倒在地,掌心擦破一層皮,滲出絲絲血跡,仍不死心,又撲到皇后身前,跪地請求道,“皇后娘娘救我!”聲音淒厲,字字泣血!
張昭儀扶一扶精心梳就的芙蓉歸雲髻,冷笑道,“皇后娘娘的恩澤真是庇佑整個後宮,連我的養女都要央您的眷顧。”說罷向押送的宮人道,“緊著些吧,仔細誤了吉時。”
宮人得了準話兒,也不再畏首畏尾,一左一右將徐姑娘箍住,竟是往宮車方向拖行。徐姑娘兩腳亂蹬,繡鞋都蹬掉一隻。
那宮人都是積年的老姑姑,素日教訓小宮女時都是下死手,哪裡能容她如此哭鬧。因此便有一名宮人,向她臉上使勁一摑,啐道,“你現在不是主子了,勸你省著些吧。”
徐姑娘自小哪裡受過這分氣,急怒攻心,兩眼一翻,竟是挺過去了。那宮人冷笑一聲,將她向車上一摔,“倒是省事兒了!”說罷回身躬身行過禮,徑自驅車離去。
久旱無雨,車後滾起厚厚一層塵,諸人微眯雙眼,定定望著車馬遠去的方向,仍是傷感不已,唯獨張昭儀扭身便走,不欲讓灰塵粘上她那浮光錦分毫。
良久,皇后長嘆一聲,方扶著滔滔手轉身,命儀仗在身後幾十步跟隨,徒步向坤寧殿行去。
步履沉重行至僻靜處,她向四圍花柳樹叢中打量幾眼,見並無別人,這才輕聲問道,“昨日不得閒,尚未問你,張昭儀為何執意定要遣你?這中間可否有我不知道的緣故?”
滔滔自昨日起也是驚疑,自己雖在御前,但並非御侍,又不會爭她榮寵,為何她昨日種種說辭,竟像是專為設計自己一般?
可近些日子,言語上已是慎之又慎,有何仇怨值得興師動眾,前朝後宮發力,除去小小一個郡主?她百般想不通,只得搖搖頭。
皇后見她搖頭,黛眉緊蹙,也是疑惑得緊,須臾停下腳步,輕輕握著她手,保養得宜的面容上略帶歉疚,“昨日那個陣仗,你也見了,並非我不替你說話,而是她們設好圈套,就等著咱們向裡跳,你可怪姨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個道理滔滔懂,怎能怪姨母!”滔滔說完這句,便將頭偎到皇后懷裡,磨蹭個不住。
盯著窗欞上雕刻的精緻繁複雲鳳紋出了好一會子神,滔滔心中仍覺得雲繚霧繞,為何昨日範姑娘進殿便像是已明白張昭儀要對付的是自己,而不是她?那賈婆婆昨日進宮,必是為賈大人與張昭儀前後奔走,方能讓二人裡應外合,將此事做的天衣無縫。
正想著,侍墨回稟,說十三差石得一遞話兒進來,請滔滔去後苑。
待到鞦韆架時,十三身著墨綠錦緞常服,腰間緊束玉帶,背對著滔滔方向,一手倒背在身後,捏著一莖海棠輕輕拍著,已有葡萄大的翠青海棠果三三兩兩結在枝頭。
滔滔見到他長身玉立,頓覺心安,將方才的不快拋諸腦後,徑直從背後撲過去抱在他腰上。
十三知曉是滔滔,十分喜悅,轉身過來,將她使勁一抱,輕刮一下鼻頭,道,“規規矩矩的,省的被人看到了。”說罷將她手拽下來。
“昨日之事,你可受驚了?”
滔滔搖搖頭,向鞦韆上一坐,輕輕晃著,歪頭問道,“只覺得詫異,為何昨日張昭儀像是定要遣我出宮?”
“張昭儀和賈大人不過是幌子而已,背後主使之人便是夏樞密。”十三面上如春日靜水一般,眉目無波,好看的薄唇吐出這些勾心鬥角的事彷彿司空見慣。
滔滔卻已直愣愣定在鞦韆上,“難道這一番竟然還是為月前偷奏章之事?值得他們設這樣天衣無縫的局?”
十三搖搖頭,“奏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