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老七咬著牙說道,“我瘋了!我是瘋了!幸而滔滔無事,不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十三聞言一愣,看老七雙目通紅,帶著三分憔悴,便知他如此說話,必有緣由,定是與滔滔今日的異常有關,便強壓住不快問道,“滔滔怎麼了?”
老七直愣愣瞅著他前胸的一片脂粉,又瞄到他唇邊的一絲嫣紅,心下十二分不快,瞪了他半晌,將手一摔,道,“她沒告訴你?”片刻又說道,“滔滔喜歡你,我也攔不住,但若你護不了她周全,再有這麼一次,我也不管那許多,直接求官家賜婚給我。”
十三被他幾句沒頭沒腦的話繞得雲裡霧裡,偏生早些時候問滔滔,她還一句也不肯說,此刻聽老七說要請皇上賜婚,不由一股怒火衝上頭,冷冷道,“不用你說。”
老七緊皺濃眉,毫不退讓與十三對視,許久才問道,“是你指使滔滔去前省偷奏章的?”
十三不防備,不由一愣,下意識問道,“你如何知道?誰看到了不成?”說完便覺不妥,只得乾咳一下壓住尷尬。
老七見他如此一問,更加認定是十三指使滔滔去前省的,頓了片刻,陰沉沉道,“男人們的事,你不該讓她趟這渾水!”
十三聽老七如此說,便知滔滔已被人發覺,因此也不分辨,將這黑鍋自己背了,免得背後那人對付滔滔,便點點頭,道,“只此一次”。心下也是詫異,越發覺得滔滔定有許多事瞞著自己,一時也是煩躁的後背發癢。
老七見他答應,哼一聲甩手而去。十三本就被滔滔的反常攪得心神不寧,再被老七這一打岔,心越發亂上來,直愣愣瞅著老七遠去的背影,竟覺得帶了幾分陌生。一想老七講話雖直,卻也是實話,委實不該讓滔滔攪進來。
十三眉頭緊皺,擰成個川字,抬頭看看沒有一絲雲彩的碧空,心下萬千只繭子一般千頭萬緒。
今年夏初還著實下了幾場大雨,但自從一入夏,那太陽便似要報后羿一射之仇一般,日日火辣辣吐著火苗子,將田地裡莊稼都曬個半死,眼看著都要抽穗子了,卻旱的地面龜殼般密密麻麻裂著尺餘深的口子。
滔滔卻趁日頭兒好,命人將秋冬的衣服被褥一股腦扔在太陽下曬著。她最喜歡陽光曬在錦被上,散發得暖洋洋令人舒適的味道,便命人搬個躺椅,優哉遊哉斜躺在院子裡看書。
陽光暖洋洋落在她身上,一忽兒便出了一層細汗,海棠紅散花褙子上的薰香烘烘散出來籠在她周身,甜甜幽淡的香氣惹人遐想。
皇后閒來無事,便拿著花鋤花剪在院子裡壓花枝,剛鏟開一抔土,便覺地面硬的跟石頭一般,皺眉向杜鵑說道,“今年也不知怎麼了,竟久旱至此,官家又要煩心了。”說罷眉頭緊皺。
皇后目光落到滔滔身上,見她又大刺刺攤成一團,毫無形象可言。因滔滔這活潑的性子近來頗得皇上寵愛,故而皇后便不像以前那樣狠勁管她,只是眉頭一皺,不悅道,“你這幾日為何不去御前了?”
滔滔見問,心裡一慌,片刻穩住心神,不著痕跡將書向上一挪遮住臉,悶聲道,“太熱,我怕曬,”說完哀嘆一聲,這藉口連自己都不信。
顯然皇后更加不信,道,“怕曬?這會子大太陽底下躺著不曬?”
滔滔抽出小絹子來拭拭汗,想左右自己渾身都是把柄,多一句不如少一句,便衝皇后諂媚一笑,接著低頭看書,卻拿一隻眼斜睨著皇后的動靜,忽見她放下花鋤,躬身道,“官家”。
滔滔聞言,心裡一驚,頓覺尷尬異常,但想溜已來不及,只得將書蓋在臉上,一動不動裝睡,自那日之後,她已半月未去御前,想著躲一日算一日吧。
她支著一隻耳朵聽著,許久也不見動靜,想著總算躲過去了,暗暗打定主意,等皇上和皇后進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