箋這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她又向封內仔細瞧瞧,確實只有一張,再無其它,不由一愣,好幾日不見,只有這麼些話?
展開信紙一看,短短兩句詩,“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下面還有幾個字,滔滔也無心再看,細細咀嚼這兩句,依稀想到往日十三下了學,在後苑攬著自己一字一字讀詩,待讀到溫飛卿這兩句時,好奇回頭問,“十三哥,這是什麼意思?”十三目光清澈望著自己,許久答道,“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
滔滔明白過來十三的一片深意,面上紅霞燦燦,只想告訴十三,“知!”
她心思纏綿,許久才繼續向下看去,見還有一行蠅頭小楷,“十一哥安好。”她心下覺得詫異,十三為何要向自己說十一哥的事,莫不是仍在懷疑自己對十一有意?不由暗笑,這個醋罈子,順手將信紙仔細摺好放回信封。
甫一出內室,目光落在繡繃上,滔滔頓覺自己蠢得無可救藥,他分明是要讓自己告訴範姑娘,十一哥安好,勿念!
想到這一層,滔滔一壁笑,一壁仔細回了信,命侍墨交給石得一,便徑直向範姑娘的蘭薰閣行去。
範姑娘現下封了才人,不用做掌飾的差事了,滔滔來時,她恰好也倚在窗下刺繡,眉目無波,一臉淡然。
範姑娘見她來了,忙見過禮讓座。滔滔見她無事時便倚窗刺繡,要麼便是打瓔珞,卻從未在皇上身邊見到過這些物件,也未見十一再用過,也不好直問,只是心裡存著疑惑。
吃了一會茶,滔滔斟酌片刻,道,“姐姐,十三哥他們到貝州了。”
範姑娘聞言,手微微一頓,頭也未抬,道,“恩。”終是忍不住低低問道,“他……可安好?”
滔滔聞言,心知她也不會這樣容易便能放下,忙道,“十三哥來了書信,說十一哥安好。”範姑娘聽說,重又動作起來,卻比先時輕盈許多,滔滔明白她是放心了。小心說道,“姐姐,十一哥心裡定然是有你的,不然他也不會躲出去。”範姑娘嘆口氣,低下頭用小剪子將絲線一剪,道,“我情願他心裡沒我。哎!”
範姑娘忽然抬頭,向滔滔面上打量幾眼,重新拈了根絲線比比色,笑道,“素日只說十三殿下對你分外上心,原以為只是為著你們一起長大的情意。”又道,“他那樣沉著冰冷的性子,對誰都淡淡的,卻巴巴地被你拴住眼,也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滔滔耳根熱起來,扭扭捏捏不說話。
範姑娘說完,忽然站起身,說道,“公主,來了怎麼也不讓丫頭通傳一聲兒,快請坐。”滔滔聞言,不知瑜柔來了多久,忙也起身,彼此見過禮。
瑜柔笑道,“你們倆倒是清閒。滔滔你不用去御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滔滔本來怕她聽了自己和範姑娘的話去,心裡有疙瘩,此刻見她神色如常,放下心來,道,“等入秋了天氣涼些我再去吧,左右官家也不指望我做什麼。”一時三人說說笑笑,左不過討論有哪些新奇花樣子,東京城又流行哪些新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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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來行宮已兩月有餘,暑熱已去,秋意漸來,樹葉草尖兒蒙上一層黃氣,荷葉也捲了邊兒。皇上心裡擔心著平叛一事,再無心多留,便下令攜眾人回皇宮。
滔滔隔三差五便能收到石得一送來的書信,漸漸的便也安下心來。
這日她替皇上磨好墨,便撿了本書在窗下紫檀木大圈椅上坐了細讀。微風順著菱格窗縫兒吹進來,分外愜意。
忽聽皇上問道,“這十一和十三素日穩重,怎地這次如此獨斷自專,軍情戰報許久才見一封,也全是無關緊要之事。”滔滔一驚,抬頭一看,見皇上目無焦點,眼神發虛,原來是在自言自語。
她心下微微納罕,以十三公私分明的性格,自己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