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略顯小些,但估量著再有三五日便能開花。
侍墨一臉神秘從外頭進來,手裡捏著今年秋天的衣服樣子,行至滔滔身邊,左右瞧著沒人,低聲說,“郡主,出大事了。”
她雖如此說,但面上表情卻是輕鬆,隱約還有一絲欣喜,滔滔知曉,定是於己“有利”的大事,便帶她扭身進偏殿。
侍墨將衣服樣子遞給滔滔,一面幫她梳妝,道,“奴婢方才聽說,因遣了宮人還不見下雨,官家已著了惱,幾日沒給賈大人好臉色。”說著輕輕一擰,將滔滔墨玉般青絲挽個雙平髻,道,“韓尚書上奏,說什麼‘冊免三公’的典故,竟然讓賈相迫於壓力,上表請辭。”
“是‘漢朝因災異冊免三公’吧?”
“對對,是這個,奴婢也學不上來。您猜怎麼著?官家竟準了!”
滔滔聞言,心裡倒是順意,不由冷笑,“報應不爽!”官家為祈雨之事已是費盡心神,心尖兒上的人又被遣了去,這倒罷了,竟仍是不下雨,如此一來,豈有不準之理?
“不過奴婢聽彩兒說,賈婆婆在張昭儀那邊哭訴,說要替賈相主持公道的話。”
滔滔想起昨日十三胸有成竹安慰自己的樣子,瞬間明白,他定是和韓大人計較好了,如何還能讓他翻身。想到這上頭,她越發開心,這也算替範姐姐報了一箭之仇,便隨手拿起衣服樣子,一張張細細看去,心想不知能否將那夏樞密牽扯出來。
皇后這幾日只穿素淨常服,頭上也只簪尋常素銀珠釵,連兩膳也隨皇上的樣子,一例減了菜式。滔滔正陪著她用早膳,見外面半邊天的朝霞竟都轉做烏青色雲朵,烏泱泱擠在半空,上下翻滾,不多時雲底便黢黑一片,小山一般,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皇后見天陰上來,不由停了牙箸,先念了一聲佛,滿面喜色走至殿門,徑直向外觀望。果然外面已淅淅瀝瀝落下水珠兒來,打在院裡,泛起一股塵土味兒。
不多時,雨越下越大,鋪天蓋地從天幕上傾瀉而下,遠遠的對面殿頂碧瓦上一片水霧騰起三尺有餘。少頃,天像被扯開個口子,那雨便似盆傾瓢潑一般,打在屋簷上嘩啦啦響成一片,一股股水柱順著瓦尖兒流下來。
風挾著萬線銀絲飄過,細細密密織成網。院子裡草木飽飲甘霖,捲了邊兒的葉兒又舒展開,被暴雨洗刷的青翠油潤。不多時青磚上已是積了三四指深的水,雨珠砸上去,冒了一串串水泡。
皇后喜地握著滔滔手一起站在殿門口看著,道,“終於下雨了,雖已是晚了,但總比顆粒無收要好許多,如此一來,官家也無需日日焦心了。”
滔滔心裡卻想,這場雨下的確實及時,剛“冊免三公”,雨便如期而至,如此一來,那賈大人定是不能再復職,八成是要外放,不由滿面笑容,比皇后看上去還要喜悅。
一時用完早膳,她二人在窗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許久,皇后直起身,見窗外雨已轉小,思忖片刻道,“杜鵑,命人備些香茅山楂茶,我親自給官家送去。”
滔滔聞言,忙起身相扶,道“娘娘,外面尚在滴雨,您素日又不能受溼氣,不拘遣誰去吧,或者待雨住了再去吧。”
皇后搖搖頭,“今日降雨,官家定是欣喜,早膳未免多用些,需得用盞香茅山楂茶飲消積才好,遣旁人去我又不放心。”說著杜鵑已將茶飲裝在提盒中,站在皇后身邊。
滔滔因著那日坤寧殿之事,已對皇上著了幾分惱,待要不去,又見不得皇后勞動身體。正想著,皇后已提起裙角便要邁腿,她忙攔在前頭,道,“娘娘,我去吧。我定會親眼瞧著官家喝了才罷,您放心。”
皇后聞言,這才鬆了手將裙角放下,揮手命杜鵑好生跟著,又囑咐金櫻著人備自己的鳳輦,道,“都小心跟著郡主。”眼看著滔滔上了車輦,才放心回側室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