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帶著水光的黑瞳深不見底,絲毫沒有日裡的銳氣。
戚少商喉頭一緊,再壓不住內心的激盪,俯得更近些,幾乎鼻尖擦著鼻尖柔聲問道:“夢到我了?”
顧惜朝眼波一閃,夢中的情景清晰地回放出來。
他夢見了晚晴,夢見了傅宗書,夢見自己一劍貫穿了戚少商的胸口,鮮血濺了一身,拔出劍時卻從他懷裡掉出本殘破而血紅的《七略》,他還夢見自己抱著他的屍體無聲地慟哭。
記憶中自從六歲死了母親,他就沒再哭過。
而現在,那個在夢中令自己悲慟不已的人就俯在上方,近得可以感受到他撥出來的熱氣。顧惜朝努力睜大眼睛將視線集中在上方那人的臉上,確認什麼似的,猶猶豫豫地伸出手,輕輕撫上戚少商的臉龐。
戚少商一把按住他的手,結結實實壓在自己臉上來回磨蹭,口裡低聲安慰道:“我在,別怕。”
胡茬扎手的觸感和不容忽視的熱度,才讓顧惜朝真正回過神來,心底卻更加覺得悲涼,從他手裡掙出來,低喃道:“我剛剛夢到殺了你……”
戚少商心中一凜,他其實知道這樣的書生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定是很不簡單的,昨夜洗碗喝酒時,也幾度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殺氣。但戚少商始終相信,人與人相交,唯“誠心”二字,只要肯將真心交付,定能換來對方同樣的赤誠。
後來看著顧惜朝毫無防備地醉倒在自己跟前,戚少商便愈發堅信這一點。
“你真的想殺我嗎?”戚少商問。
顧惜朝一怔,眼神飄了很遠,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
戚少商微微笑著,不再說話,只將手指插進他濃密的捲髮裡溫柔梳理。
顧惜朝這才發覺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戚少商只穿著貼身單衣,屈著一肘,側身斜撐在自己上方,兩人腰部以下緊貼一起,戚少商曲起的右腿甚至還略微壓在自己腿上。
顧惜朝面上一熱,正打算掙出來,一扭腰卻頂著個硬物,一時沒多想,推了戚少商一把,道:“你的劍柄咯著我了。”
火熱的部位被他一蹭,戚少商頓時倒吸口氣,眼神暗了下來,突然猛一翻身,整個壓到了顧惜朝身上,蹭著他的耳鬢曖昧地說:“那不是劍柄。”說罷把勃發的下體抵在他柔軟的小腹上動了動。
顧惜朝一楞,低頭往下看去,登時滿臉通紅,他自然知道那是什麼。
羞窘之下,內力招法全忘了,隻手腳並用胡亂推蹬抵擋,怎奈醉後虛浮無力,哪裡撼動得了熾情中的戚少商半分,一番掙扎,反讓他趁勢將兩腿分開,把身體嵌了進去,火熱的下身貼得更緊了。
顧惜朝從未經歷過這樣的陣仗,頓時慌了手腳,喝道:“戚少商,你幹什……唔……”戚少商的唇突然捂了上來。
澀澀的,粗糙的,帶著微鹹,戚少商的吻充斥著男人的味道和霸道,毫無經驗的顧惜朝腦海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僵著身體任憑做為,連反抗都忘了。
戚少商見偷襲成功,更加大膽地深入索取,從唇角到唇尖的小突起逐一細細地舔過去,隨後撬開齒關,在那小巧的口中肆意遊轉,掃蕩過他香滑的舌面,吮舐他的舌尖,將他口裡的津液和空氣掠奪殆盡。
直到頭暈目眩,氣息不接,顧惜朝才本能地反抗,一口往嘴裡作怪的靈蛇上咬去。
戚少商吃痛,不得不放開唇上的廝磨,定神回看身下之人,眸光盈盈氣喘吁吁,本是一臉慍色,卻被不知是羞是氣的兩團緋紅襯得明豔不可方物。
戚少商只覺熱血上頭,箭在弦上,什麼都不顧了,一邊胡亂地在顧惜朝腰帶上摸索結釦,一邊用鼻尖在他頸窩處磨蹭,喃喃道:“惜朝,惜朝……我想要你……”
要?
顧惜朝一時之間並不明白這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