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主動衝進他的防禦範圍找死,不防備間,兩手被緊緊的鉗制在了身體兩側,一時無法反擊,只得發狂的掙扎,喉中荷荷,如困獸。
“你是誰!!”戚少商奮力壓著顧惜朝,口中暴聲喝問著。然而一靠近這個人,戚少商便知道,他確確實實是顧惜朝。這個身體,這個在他懷中無比契合的身體,便是化成了灰他也認得!手下的顧惜朝卻如同未聞,只是拼命的掙動雙手,力量大得好像身體不會疼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戚少商心急如焚,他的力量有限,而顧惜朝卻毫不愛惜身體的強行掙扎。戚少商想點住他的穴道,卻苦於雙手無法自由。更不能放開顧惜朝,他這樣如狂獸一般,如果不是運功走火,就是為人操控,試問戚少商又怎能放任不管?
看著瘋狂的顧惜朝,黑紗帽下一張臉死白,藍瞳暴凸,眼角幾股青筋突突,已經微微撕裂,滲出一絲鮮血。戚少商猛一咬牙——他可以無怨無悔的死在顧惜朝手下,但這個人根本連眼前的人是誰都分不出來!這樣讓他殺了,他不甘心,他不放心!!!
無計可施之時,電光火石之間,戚少商做了一件他自己事後想起來都很莫名的事——他前傾、伸頭、撞入那黑紗中,準確無誤的吻上了那嘴唇!
戚少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溫暖的,貼上冰冷的。貼上去的瞬間,他才感覺四片唇都一般的乾燥,摩擦掀落了乾硬的嘴皮,微微的血腥味滲入口中,他不捨的伸出舌頭,潤溼著對方的唇。那樣似乎太慢,他張嘴把乾裂的唇掰含入口中,細細的吮吸呵護著,上唇,下唇,而後又回到上唇,直到那薄薄的兩片變得溫暖而滑膩……
戚少商不知道,顧惜朝也不知道,掙扎正在慢慢的減弱下來。
稍稍的抽離,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黑紗把兩人靠得很近的上身籠罩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彼此的呼吸可以噴到對方的唇沿上。戚少商的眼睛,今晚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那人;顧惜朝的臉,今晚第一次泛起了人的溫度。那手腳還在掙動,戚少商卻只是握著,再也感覺不到外界,眼前只有那人一雙開始迷茫的藍瞳。
然後,他靠得更近,直到同樣高挺的鼻尖輕輕的碰在一起,他微微偏側了一個巧妙的角度,鼻息就彷彿連通一般在兩人之間交換著,而唇正巧的貼上了另兩片半張著、呼吸著、沾著水光的……他甚至很不知道危險的,把舌頭順著薄唇、劃過整齊的牙齒,毫無顧忌的探了進去,完全不曾想到,那口腔的主人可以咬斷他的舌根,送他上西天。
溫暖的口腔,溫吞吞的舌頭,溫膩的顎壁。他一如既往的在裡面翻騰,如龍入水;口腔的主人一如既往的抵抗無力,軟綿綿的任他予取予求。他突然想起先前的事情,憤恨的咬上了此時弱勢的小舌;他又發現,自己嘴中仍殘留著心肺被重擊的熱血,惱怒的把舌頭深深的探入那喉間,壓著顫抖的吊鐘,灌進一口血腥;終於在那人輕聲的呻吟中收回了一切攻擊,溫柔的把流淌在他嘴角的唾液吻入自己口中……
“惜朝,顧惜朝……如果你要殺我,至少要告訴我,我是誰?”他們仍然籠在緊密的黑紗中,戚少商吐著灼熱的氣息,抵著那人的唇問道。
無論他們之間阻隔著多少血債,多少仇恨,戚少商相信,他的名字之於顧惜朝,就如同顧惜朝的名字之於他——那不單單是三個文字,而是代表著心中唯一的對方,心中唯一的情感!走火入魔也罷,受人操縱也好,只要能說出來,他便是顧惜朝,而他也就是戚少商。戚少商的命,是顧惜朝的!
身體仍然因為那個吻顫抖不已,顧惜朝只感到四肢突如其來的痠軟無力,連掙扎都失去了力量,雙腿發軟,背脊靠著石柱下滑了一點,面前的男人頓時顯得有點居高臨下。“你……你……是……”他甩了甩頭,皺起了秀氣的眉頭,額間的黑線更深,一雙藍瞳褪去了適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