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草上做什麼手腳,你們要試吃,要有家畜試吃,一旦不對,我洗了這鳳陽,然後再點上一把火,你們沒命不要緊,你們家人恩主之類的都要受牽連,想明白這個就去做吧!”
“請趙公子放心,大家都知道利害輕重。”這宦官垂頭喪氣的說道。
這邊撥轉馬身要離開,臨走前那宦官忍不住回頭說道:“趙公子,外人都說你是個兇惡莽夫,可看你談吐分明是讀過書的,難道你就不知道忠孝大義嗎?”
趙進搖搖頭,轉頭指著遠處的凋敝說道:“這裡是大明龍興之地,可百姓窮苦凋敝,逃荒流亡,你問問他們知道這忠孝大義嗎?”
反問讓那宦官無言,更加頹然喪氣,打馬向著鳳陽中都內跑去。
“進爺,這鳳陽中都裡面金銀存糧肯定不少,不如把這邊洗了,接下來的大戰裡也能節省些。”陶貴忍不住說道,許勇和巴音以及幾位連正都是贊同的神色。
趙進擺手說道:“不必,這次來鳳陽,一面是想補充糧草,另一面則是要表明我們的態度,等下一次來,我們就沒那麼客氣了。”
跟隨趙進來到這邊的眾人,沒人能聽懂趙進這番話的意思,政治上的分寸進退太過微妙曖昧,大家想不明白也都懶得去想,不過心思靈便的能隱約感到,趙進這次未必想打到底。
過來那宦官回去沒多久,冷清的街道上開始變得熱鬧起來,只不過這景象看起來很是怪異,有裝滿物資的大車,有肩扛懷抱的勞力,各種物資向外運送出來,之所以怪異,只因為不少肩扛懷抱的勞力都是身穿長衫官袍,有人看著像是官吏,有人則是內官,當然,更多的還是衣衫襤褸的服役百姓。
春節時候的中都鳳陽沒有太多的人力,平時可充作勞役的兵丁都被派了出去,想要達到趙進帶有時限的要求,就只能把所有人動員起來,趙進看著眼前一包包糧食和草料放下,然後連正隊正都守在那邊,每一包東西都會隨機的挑開讓搬運的人吃一點,如果做手腳,很快就要出問題了。
趙進還看到了總督漕運、鳳陽守備太監崔文升,他身邊有幾十名精壯漢子護衛,木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雙方距離百餘步,卻沒有絲毫打招呼的意思,雙方也就是一年多不見,可崔太監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趙進有很大把握可以確認,搞不好就是剛才突然老了十歲
確認沒什麼問題的糧草被騎馬家丁們迅速的分成一人份分配拿走,鳳陽這邊搬運放置顯得雜亂,而趙字營這邊取用則是整齊有序,放下的不如拿走的快,這種效率的比較讓鳳陽的上下人等愈發戰慄不安。
“逼到生死關頭的時候,他們還是能做點事情,不過也就是做這麼一點了,如果咱們徐州遇到同樣的威脅,搞不好大家會拿起傢什拼。”趙進看著眼前的忙碌場面,評價了幾句。
那些搬運物資的官吏內官們,能撐著多走三趟以上的沒幾個,有很多人搬運兩次之後就癱在地上喘粗氣裝死,不過這時候崔文升卻沒有絲毫的通融,他身邊的護衛直接過去拿鞭子抽,逼人起來再去搬運,滿場哭號哀告,可搬運始終不停。
在這般川流不息的搬運下,趙字營很快就拿夠了要求的物資,家丁們甚至開始多拿些現場餵馬,畢竟接下來要長途奔襲。
“剩下的都是你們的,想要拿多少就拿走多少!”拿足了自家物資後,家丁們開始對鳳陽的民夫們吆喝,他們就是被官府抓差的苦役,不要說不能回去過年,吃飽肚子都是奢望,可鳳陽府庫的積存又是如此豐厚,這麼多物資卻沒有這些民夫的份。
一聽到這個,民夫們各個眼睛發光,可卻沒有人動手拿,有人偷瞧身後那些累癱在地上的官吏太監們,還有人看向附近的崔太監一行人,崔文升臉色鐵青卻什麼話都不說,有人大著膽子拿了一份,快步逃走,其他人有樣學樣,過來搬運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