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肯定要花上一段時間,可能……可能……兩三個月內能發出來的銅確實不多。不過大人請放心,我們之後會加大銅的產量的,爭取明年一起補足貴國的缺口需求。”
眼見對方還是這樣的答覆,賀景堃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富態的臉現在看起來倒有幾分黑氣。“怎麼,貴使莫非是覺得我這個人好說話,就可以隨便擺佈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當我國就可以任由貴國擺佈?”
“大人息怒!”柳生元齋連連告罪,好不容易才讓他臉色慢慢轉晴。
“我沒想過怒,是你們讓我不得不怒的!”賀景堃還是緊皺著眉頭,“我們一直都是好言好語來跟貴使商量的,然而貴使卻總是這個理由那個原因的,就是不肯表示誠意。說到底,這是貴國一意孤行所造成的結果吧?不說兩國邦交了,就算正常做生意講究的還是誠信,哪有這樣行事的道理?貴國幹出了這樣的名堂,我們還是耐著性子跟貴國交涉,好言好語跟著貴國商量,難道這還不夠嗎?”
“大人說得在下慚愧不已,確實無可辯駁……”柳生元齋的臉色也很沮喪難看,“說到底這是有些人考慮不周的結果,只是現在大錯已經鑄成,只能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辦了,還請大人海涵。在下可以跟幕府明確說清,此事下不為例。”
“你們就想要用‘沒辦法’這三個字,讓我們接受這些結果嗎?貴使可是有些想當然了。”賀景堃仍舊不讓步,“再說了,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我們承受不了貴使給出的辦法的,貴使應該做的是另想辦法,而不是再跟我等訴苦,幕府的事情我等是管不著的,也沒有興趣去管。貴使如果做不到,我們就只好另想辦法了,畢竟我們外貿司也不是全部尸位素餐的,總有人可以管管和日本貿易的事情,只是到時候還請貴使好好跟幕府解釋一下啊。”
他的話說得這麼不客氣,也讓柳生明白了,大漢的立場已經比較堅定了,兩三個月,最遲半年內必須恢復正常供應,而且補齊之前的出口缺口——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按照他言下之意,如果做不到,那麼外貿司也會做一些影響中日貿易的事情,甚至可能還會中斷貿易。那時候自己的位置也就不安穩了,上面一定會追責的——雖然責任本來就不在自己身上。
而大漢如果斷絕了日本的貿易,那日本所受的傷害要比大漢沉重得多。好不容易恢復了兩國邦交,而且一點一點擴大了貿易,要是又變成了前明時代那種不相往來的狀態,豈不是太過可惜,他自己的前途和名望,豈不是也會毀於一旦?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想想辦法,解決這個銅出口的問題,哪怕將佛堂的銅器來抵數,也要維持住貿易維持住中日之間的關係——要是發生什麼不測事態,他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大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在下一定修書回國,讓幕府把握現在的事態,馬上予以解決!”他站了起來,然後深深一揖。
“貴使有這樣的誠意倒是挺好的,要是幕府上下都是貴使這樣行事,那我們就少了好多麻煩了。”賀景堃的臉色總算和緩了下來,“這段時間貴使就在京城住下吧,大家通力合作,把這個糾紛給解決掉。”
“嗯?”柳生元齋一下沒反應過來。“大人要在下留在京城?”
“貴使不留在這裡,上面怪罪起來,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擔待得起的。”賀景堃冷笑了,“貴國這個大手筆,已經驚動了司長和商相大人,說不得他們什麼時候就要召見貴使問清情況,難道貴使在天津能夠隨召隨到嗎?不過,貴使大可放心,我們商業部有的是招待的地方,不會讓貴使住得委屈了……”
“在下明白了,謝謝大人。”柳生元齋不再考慮,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很快,再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賀景堃以還有公事要辦為由,將柳生元齋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