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應京畿要地,如果撥付給平亂軍馬使用,天子、內宮和朝臣以及京城百姓就要大受影響,區區嘯聚亂民,能比得上這個重要嗎?
內裡的原因也是簡單,濟寧州這邊要五成,也就是撥付十石糧草,實給五石,軍中開出收十石單子,至於扣下來的五成,則是濟寧州地方的好處。
保定總兵魯欽當然不會答應這個,常例不過是七成,如果讓濟寧州這邊拿去五成,那麼自家這個班底如何維持,兵餉本就七折八扣了,手上幾百家丁親衛,一兩個能打的營頭,自家和班底的花用,巴結上官靠山的好處,全要在這糧草裡出,本以為客軍出征,又是中樞催促的急務,能按照常例多拿些地方上的供應,結果卻比平常少,這誰能答應。
不光是魯欽不答應,幕僚和親信們也要靠著這個發財,他們也萬萬不能答應,自然和濟寧州這邊爭執不下。
原因大家也能摸清楚,濟寧州靠著運河,吃漕運吃習慣了,這五成好處對濟寧州地方來說真不算多,自然也不會為這外來兵馬壞了規矩,他們也知道魯欽在濟寧州這邊停留不了太久,再耽擱下去,中樞兵部那邊自然會催促。
總兵魯欽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已經準備捏鼻子認了,真要是催逼太急,五成就五成,先打了這一仗再說,比起撈好處來,京師中樞的震怒更加麻煩些,據說那魏公公對各處關節很懂行,又是狠辣性子,得罪了這位,只怕沒有好下場。
讓魯欽沒想到的是,在濟寧州過了並不高興的中秋佳節之後,事情居然就有了轉機,三家本地大糧商主動登門,願意襄助軍資糧草,條件也很簡單,平定徐州亂民之後,罰沒賊產的時候,要給他們先下手的機會。
這件事倒是簡單得很,打贏了自己也不會在徐州長待,這些戰利品自然會給他們收購,不過保定總兵魯欽納悶的是,區區糧商,居然敢違逆地方官府的意思,耽誤地方上發財,這膽子未免太大了些,是想要掉腦袋嗎?不說別的罪名,單單這意圖不軌,勾結朝廷兵馬的罪過就是大逆之罪,連魯欽這邊都會被牽扯,他都不敢亂要。
不過讓魯欽更意外的是,濟寧地方上偃旗息鼓了,甚至還有人找到魯欽的親信們講數,說四成或者三成五也不是不能商量,大家都是為了發財,也沒必要傷了和氣什麼的,甚至三成或者二成五大家都有的談,畢竟好處多少,總歸是有的。
能做到總兵官這個位置上,魯欽對官場上的勾當也是明白得很,立刻知道這三家大糧商背後搞不好有濟寧地方上得罪不起的靠山,再一打聽,隱隱約約扯出了魯王府,魯欽立刻不敢再問下去了,兵馬和藩王府有關節,那是第一找死的罪過。
彼此都緊張起來,事情反倒是好辦的很,濟寧州迅速的為魯欽這一隊籌備好了糧草,大批的民壯也被徵發集合,運糧運兵,而且現在還有一樁便利的好處,因為漕運被堵塞,濟寧州和微山湖左近大量的船隻聚集,徵發船隻運糧,沿湖行進即可,而且從濟寧州到徐州的道路,差不多也是沿著微山湖行進的。
天啟元年八月十七,保定總兵魯欽所率兵馬自濟寧州啟程南下,不日即可到達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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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寧州向南,金鄉、魚臺兩縣都已經知道大戰將至,知道朝廷官兵已經快過來了,也聽到徐州趙家的兵馬北上的訊息。
徐州趙進的團練鄉勇讓人害怕,朝廷的官軍同樣讓人不敢放鬆,以百姓們祖輩傳下來的經驗和所見所聞,禍害起地方來,還真不敢說誰強誰弱。
有錢有本事的都是朝著北邊和西邊逃,走不了的也都是將家裡的細軟打好包袱,女人家整日裡用灶灰塗抹,隨時準備逃難。
金鄉和魚臺兩處縣城,現在每天才開一個時辰的城門,城內差役和民壯都組織起來,隨時準備關城抵抗,不管官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