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
等出了峽谷,看到我們來時放置在路邊的車輛,這才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車子一共有五輛,但現在它們的主人,卻都再也回不來了,我們三人都會開車,一人架了一輛,準備就此分道揚鑣。剩下的兩輛便留在原地,但願小黃狗三人能用得上。
在上國道之後,鬼魂陳和假貨停車,兩人將頭探出車窗,似乎在商量什麼東西,就在這時,鬼魂陳忽然轉頭,指了指我,似乎和假貨在說我的事情,沒等我明白過來,假貨已經架著車飛馳而去。
我隔著車窗問鬼魂陳之前在說什麼,他搖了搖頭沒有表示,但離奇的是,一路上,我們的前進方向居然是一模一樣,當晚到達市裡,我們身上的現金早丟了,也沒有攜帶銀行卡,便湊合著在車裡過了一夜。
車費是個問題,我本想去公安局解決,讓警察同志幫忙調動一下資金,但一想到自己和鬼魂陳現在的情況,便覺得警察局實在不是個好去處,於是給小劉打電話,讓她來西藏跑一趟,接我回家,鋪子先讓小夢看著。
這倆小丫頭雖然不靠譜,但一聽我連住招待所的錢都沒有,也急了,辦事速度挺快,第二天下午就坐著小飛機跟我們匯合了,我知道飛機沒有直達的,要想跟我匯合,還必須要轉火車,這樣折騰一個小姑娘,我也挺過意不去,但看她沒有什麼抱怨的情緒,也挺感動的,誰知下一刻小劉就說:“老闆,我把你的證件都帶來了,不過難得來一次西藏,你給報銷一下,順便組織一下員工旅遊唄。”
我指了指自己兩天沒洗的臉,渾身的惡臭,說道:“我都這樣了,你有沒有良心。”
小劉道:“良心不能當飯吃。”說罷將錢包扔給我,自己溜了。
鬼魂陳一直跟著我,我不知道他打什麼算盤,但我也不是小家子氣的人,正打算帶他去酒店休息一晚,鬼魂陳忽然拽住我的手,搖了搖頭,指了指對面的一個髮廊,我驚得差點兒沒咬斷自己的舌頭,說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去髮廊**,我說你……”
鬼魂陳打斷我的話,慢吞吞的說道:“我以前的身份不能再用。”
霎時間我明白了鬼魂陳的意思,現在的酒店和正規旅館,都要檢查身份證,並且安有監控,而根據假貨與鬼魂陳的約定,陳默這個人,應該已經死在西藏了。
我點了點頭,便和鬼魂陳去了那家一看就不良服務的髮廊,因為髮廊門口的廣告牌上,是一個十分**的大胸大屁股女人,我們進去後,骯髒到極點的造型差點兒被當成乞丐,被接客的小姐著實嫌棄了一番,但塞兩個錢也打發了,洗漱完畢後,我躺在不知多少人滾過的床單上,一閉上眼,便是那些死去的人一步步朝我走過來,然後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大伯並沒有死,只是如同假貨所說一樣鬼化了,但他意識模糊,找不到出去的路,一直在藏寶洞裡兜圈子,偶爾會遇到死去的屍體,大伯靠著那些屍體充飢,最終餓死在了那裡面。
我被這個噩夢嚇醒,醒來的時候,被套都讓冷汗給弄溼了,我睡不著,坐到窗戶邊抽菸。
狹小的房間裡味道十分混雜,甚至可以聞到一些類似於精液的味道,想必這個地方平日生意還是很火爆,只是衛生條件真差,我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扇自己一個耳光,姓陳的見不得人,我給他錢讓他住髮廊就好了,自己不去酒店享受享受,跑這兒來遭什麼罪。
但真正讓我心情鬱悶的並不是這個原因,實在是這次的經歷,對我的影響太大了,任何人在經歷這些事情後,恐怕都沒辦法睡的安穩,我腦海裡不斷冒出一個個的問題,不斷閃現出一個個的擔憂。
大伯究竟是死是活,如果真的鬼化了,他有機會恢復正常嗎?在恢復正常之後,會不會逃出來?
小黃狗等人,是否還被困在那塊怪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