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智慧猜測著絕對是板嘉東最親近的人出事了,並且事情不小,足夠引怒他,點爆他的陰狠。
尹智慧猶記得上次見到板嘉東動怒,還是將近半年前,那次是在戚山上的酒店裡,板家二老與老同學聚會,三十位老人齊聚一堂,更是板嘉東的父母的聚會,自然用的是酒店獨一無二的奢華大包廂,一套沙發二百萬,一張桌子五十萬,茶器都是經過專業茶藝師定期進行護養的,平時都是用來招待大人物的包廂無疑。那時她和板嘉東在外地做市調,突然接到陳戩的電話,說包廂門被人踢了,板母被氣哭了,板嘉東當時就動了怒。
惹事兒的是個官員的兒子,喝多了,跟幾個本地大少吵吵著要用這件大包廂,板父起身說包廂已經預定,這位紈絝公子哥二話不說就開始砸場子,幾十萬的乾隆朝花瓶就那麼被砸碎了,還有那茶器,拎起來就往牆上摔,生生把板母給氣哭了。若是以往遇到這種爛醉砸場子的,酒店的人根本不會通知到板嘉東,他們有的是解決辦法,但那次一來涉及紈絝公子哥的背景身份,二來板嘉東的父母在場,陳戩就打來電話詢問,她當時跟板嘉東正對面的坐在車裡,眼看著板嘉東瞳孔縮了縮,抿了抿唇,接著冷道:“子不教父之過,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尹智慧當時聽著就心驚膽戰的,一句“子不教父之過”就代表他默許陳戩去做什麼樣的事情。那一次就是老闆在她記憶裡唯一一次動怒的模樣。他平素裡無論吩咐她和陳戩什麼事,都是認真的,或是帶笑的,唯有那次,聲音很冷。然而那時相比今天此時此刻,卻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麼。
板嘉東通話結束後,情緒久久都沒有恢復,他負手站在商場中央,真正的面無表情,一雙深邃的眼睛毫無情緒,卻讓人能感覺到他的陰冷,而陰沉的情緒甚至波及到了路人,顧客都繞著他走。直到尹智慧感覺自己的小|腿因為繃得緊而發累,幾次想要詢問卻不敢開口時,板嘉東終於看向了她,“智慧你回公司。”卻也僅此一句而已,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尹智慧踩著高跟鞋,抹著一頭虛汗,心有餘悸地走回到停車場,司機老張正尷尬地站在那等她,“板爺把車開走了。”
尹智慧皺眉點頭,“你下班吧,今天老闆應該不會用車了。”
老張笑著說好,又忍不住似是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板爺是終於有女朋友了嗎?”
老張年近五十歲,跟了板嘉東很多年了,他以前就是個計程車司機,老伴兒跟人跑了,有一個正在上學的兒子,兒子不懂事,花錢大手大腳,日子過得頗有些緊,自從意外被板嘉東聘來後,生活才開始好起來,兒子也去了國外唸書,幾乎方方面面都是板嘉東打點的,所以他對板嘉東感恩,而且在他給板嘉東當了這麼多年司機的時間裡,板嘉東從未呵斥過他,他對板嘉東則更心存感恩,所以他是忠心耿耿的,很多板嘉東在車上跟尹智慧或者陳戩談的商業機密,都不會揹著他,他也不會把訊息賣給別人,雙方都很信任,相處得也很融洽,於是老張就隨口說了這麼一嘴,他跟板嘉東跟得久了,也很少看到板嘉東失態,他是過來人,猜想著是不是因為女人。
尹智慧卻不喜歡聽到這個老張議論板嘉東的私事,擰眉冷道:“老闆是否有女朋友跟我們無關,以後別再問了。”
老張臉僵了僵,訕訕地跟尹智慧說好,他記住了,尹智慧則滿身心事地踩著八公分的細跟高跟鞋回公司。
板嘉東開車直奔施顏的新公寓,一點兒沒猶豫。
電話裡施顏的哭聲太清晰了,清晰得感覺她就在他眼前,連哭泣的模樣他都能看得見,那哭聲裡充滿痛苦,像在抓著他的胸膛,他整顆心都在絞痛,他以前都不知道一個女人的哭聲,竟然能牽動他整個人每個器官的痛覺。
油門幾乎一腳踩到底,板嘉東瘋狂地在街道中穿行,幾次三番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