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宇軒腦袋晃了晃,拱了又拱,小聲說:“餓。”
板嘉東笑了,顛了顛他的屁股蛋兒,“餓了咱就下樓吃飯!”
祝宇軒的睡衣是板母準備的,粉色的,上面有各種小動物,這麼掛在板嘉東身上,連帶得板嘉東的氣場都變得柔和了。
“哎喲,爸爸回來了,就地都不下啦?”板母笑眯眯地過去接祝宇軒下來,“都大小夥兒了,還撒嬌吶?”
祝宇軒仍舊掛在板嘉東脖子上不撒手,小腦袋瓜兒往板嘉東肩膀一靠,就不下去,笑眯眯地瞧著板父板母,“爸爸身上香。”
板父瞧著祝宇軒掛在板嘉東身上那模樣,偏頭和板母對視一眼,倆人眼裡全是心知肚明的戲。
太熟悉了,板嘉東小的的時候,也這樣和他們撒嬌過,只不過板嘉東更內斂些。
板嘉東十二歲那年,板父有事不得不離開一段時間,板母跟他一起離開,臨走時,就將板嘉東放在了祝家。
板家與祝家關係這樣好,其一是因為祝蕊的父親祝敏憲曾是板家老爺子欽點的先生,欽點祝敏憲做板家兩個小崽兒的老師,教兩個小崽兒學校以外的知識,而這兩個小崽兒一個是兒子家的大孫子板嘉東,另一個是女兒家的小外孫郭文彥,老爺子十分看重祝敏憲的商業頭腦。
其二是因為板父板文雄和祝敏憲也是文人相重,是惺惺相惜的好友。祝敏憲是個非常博學的人,板父很看欣賞敏憲的文學造詣。
祝敏憲這樣一教,就教了板嘉東十餘年,如今板嘉東這樣深不見底不可捉摸的性格,與生來的遺傳基因有一部分關係,另一部分則是來自於老師祝敏憲。
直到後來板嘉東和祝蕊上了大學,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祝敏憲歲數也大了,就回老家了。
祝敏憲在生命中最應當展現才華與能力的時間裡,最有成就的事情,就是教出了板嘉東祝蕊以及郭文彥三個出色的學生。
而在板父將板嘉東放在祝敏憲家的那一段日子裡,除了上學外,跟著祝閩憲學了不少東西,起初適應得非常好。但日子一長,見爸媽長期不歸,終究是和現在的祝宇軒一樣,漸漸變得悶悶不樂。
直到板父板母終於歸來,板嘉東也如如今的祝宇軒一般,開心得不行,只是他內斂一些,十二歲的孩子,已經有了小自尊,他沉默不說話,只是眼睛緊緊地盯在爸媽身上。
爸媽走一步,他就跟一步。
板父笑著問他,“是不是想爸爸了?”
他卻搖頭,抿著嘴,繼續不發一語。
而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捧著枕頭敲響爸媽的門,就默默地爬了上去,睡在爸媽中間。
半夜板父起夜時,就看見兒子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板父嚇了一跳,轉念一想,才明白,這孩子應該是怕他再離開,去洗手間都要夾上兒子。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確定了爸媽絕對不會再走了,才不再纏著父母。
也是自那時起,板父板母就發現了板嘉東的這毛病,什麼事,什麼心思啊,都往自己心裡藏。
而這時的祝宇軒,當真與那時的板嘉東,有幾分相像。
直到午飯開飯時,祝宇軒終於放開了板嘉東,卻仍舊不住地用漂亮的眼睛抓著他。
祝宇軒的眼睛和他外公有些像,雙眼皮很深,眉弓很高,眉毛和眼睛的距離很近,雖然不會讓人第一眼就看出他是少數民族,但若是有人道出一句他是少數民族,定會讓人釋然,“怪不得這麼好看呢”。
祝宇軒這一年來,變化很大,剛來時,眼睛還是清透的,現在卻多了一抹深邃,透著這雙眼睛,板嘉東就能感覺到他長大了,心裡藏了很多事情。
而板嘉東,並不希望祝宇軒有這樣的變化。
板嘉東摸了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