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快到年關,京城的第一場雪快來了。 早上,沈淮安從暖和的被窩中起身,動作已經很輕,柳樂還是醒了。 “你上朝了啊?”柳樂迷迷糊糊的,被窩裡的手臂伸出來,扯了扯沈淮安的衣衫下襬。 沈淮安俯身將柳樂那截白皙光滑的手臂放進被窩,“對,樂樂再睡會兒,今天冷,別出門,出屋子就將斗篷帶著。” 柳樂蹭了蹭柔軟的被子,全當是在點頭了。 沈淮安穿好衣物,出了門。 院子裡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天冷,他們依舊只能穿著朝服上朝,外面能披一件斗篷,但到了皇宮就得脫下來。 沈淮安裡面穿了一件鴨絨衣服,樂樂說叫羽絨服,很是暖和,又輕便。 秋天的時候,樂樂帶著沈寒他們幾人做的,給兩隻崽一人做了兩件,他和樂樂一人一件。 託這件衣服的福,即使是下著雪的天氣,沈淮安也不覺著冷,步伐依舊是堅定且正派,脊背未彎一絲一毫。 冬日的早朝最是難耐,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官員,哆哆嗦嗦的,一群人擠在門廊下,等到早朝開始。 雪天路滑,幾乎所有大臣都會比之前早出發半小時,能有時間反應。 但正大殿要到時間才會開啟,來早了的臣子只能在門廊下等著。 沈淮安來的不早不晚,排中間剛剛好,與越秦王和閒靜王用眼神打過招呼後,就獨自一人沉默的站在一邊。 他不想引起注意,想要低調,但作為前途最光明的大臣來說,沈淮安是幾位皇子都想要爭取的物件。 幾乎每一位皇子來了,都會和沈淮安交談兩句。 但沈淮安對待誰都是淡淡的,不會過分熱絡,也不會過分疏遠。 幾位皇子也想過從親人、宗族入手,但一無所獲,父母皆亡,有一位夫郎,但常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誰也沒見過。 “進——”太監又尖又細的聲音響起。 門廊下的所有人默默排好隊,最後一次正了正衣冠,排隊進入正大殿。 但今日,龍椅上的慶祥帝卻不在,左相陳元道站了出來,“皇上身體感染風寒,今日早朝由本官主持。”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臺下的大臣,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起了不小的議論聲。 陳元道精於算計的眼神掃過眾位大臣,“肅靜。” 現場又安靜了下來。 呵,還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本王有一事要稟。”越秦王高聲道,都沒有從佇列中站出來,“吉州雪災,百姓流離失所,凍死了不少人,敢問左相該如何處理?” 吉州地勢靠北,每年幾乎是十月開始就正式進入冬天,滿天飛雪,但今年這場雪來得格外迅猛。 越秦王這番說一說,眾大人就此討論起來。 沈淮安站在左側隊伍的第三排,神色自若的抬頭看了眼陳元道,兩人的目光不知為何對上了,又宛如沒這回事兒一樣移開了眼。 臺下的討論雖然多,但沒有人站出來說具體的方法和措施。 越秦王冷目觀望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左相,民是國之本,賑災一事需要儘早提上日程。” “若本王沒記錯,左相祖籍就是吉州人士,更應知道雪災的殘忍。” 陳元道與越秦王對視片刻後,才語氣平緩道:“臣多謝王爺點撥。” 對於陳元道的奉承,越秦王直接無視。 之後又有幾個大臣說了幾件事兒,眼看早朝快要結束時,陳元道突然犯難:“沈大人,通敵的犯人需要抓緊審問,南境靠南,春天來得比大周早些,莫要延誤戰機。” 沈淮安中規中矩道:“是。” 早朝結束,沈淮安依舊準備往家走。 “沈大人不去看看?”這位大人用眼神示意了另一個方向。 沈淮安先是拱手行禮,之後才道:“不急。” 看著沈淮安挺拔的背影,幾位大臣議論道:“還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他沒猜錯,再過兩天這場好戲就要上演了。 想要借這場肅清的風氣,將眼中釘連根剷除,也得看自己的胃口有多大,能不能吞的下。 沈淮安冒著雪,回了府。 柳樂在軟榻上撅著屁股畫圖,兩隻崽穿著樸素的羽絨服坐在旁邊玩兒七巧板。 哦,這些玩具都是柳樂畫圖找人做的。 “竹心,給主子盛一碗紅棗銀耳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