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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呼”的輕呵一口氣,吐出一團白霧,溫熱的指尖颳著徐禮凍木的手,一直伸到了掌心,蓉姐兒“嘻”的一聲笑起來,把手上那朵紅梅花放在他手心裡:“喏,這個給你。”

這是打完了再給個蜜棗兒吃,徐禮失笑,手掌卻屈起來握住了,不叫風把紅花吹跑,攏起手來藏到袖袋裡去:“妞妞……”

見蓉姐兒回了頭灼灼的望著他,雪雪白一張小臉,點漆似的一雙眼睛,春水似的含情卻不自知,這樣望他話便說不下去了,他是有意開口讓蓉姐兒不理會這事的,姚家姐兒如何,跟他再不相干,可心裡卻如吞了只蒼蠅似的噁心。

伸手把她露出兜帽的幾縷髮絲塞回去,衝她笑一笑:“我送你過橋去。” 怕凍著了她,把手放到嘴邊呵氣,狠勁搓了兩下。

不知不覺雪已經鋪滿了九曲橋的石板,蓉姐兒伸出手去,小火爐子一樣握住了徐禮凍得發麻的手,指尖還撓撓他的掌心,知道她是無意,可心裡不由得一蕩,趕緊正色了往前行,擋在沒有護欄那一面,一隻手牽了她,一隻手抻開了防著她滑跤。

巧兒惠兒兩個隔著橋看見了,彼此挨在一處相互看看:“表少爺怎的……”話雖沒出口,卻是沒成想一向板了臉少見笑容的徐禮,還有這樣仔細貼心的模樣兒。

樓臺紅欄全叫雪蓋住了,雕欄玉砌,一片銀白世界,漫天細雪下一黑一紅兩個人影自結了凍的河上過來,徐禮小心翼翼的牽了她,九曲橋過了十八道彎,到最末一個,徐禮站住了,他在山洞裡頭不及問明,要分別了才想起來,側過身看低頭看著蓉姐兒,把心一橫開了口:“若是,若是我真有那事兒,你要怎麼發落?”

蓉姐兒一步將將邁出去,立定了把手抽回來,還塞回暖手筒裡,這一路也沒多遠,手心倒叫他攥出了汗,張張手指抹在手筒裡,聲音酥脆脆的,狡黠的眨巴著眼兒:“還沒出婚書呢。”說著錯步越過他去,走開兩步遠了再回轉了頭,衝徐禮得意的笑一笑。

他再想說點什麼,巧兒惠兒已經迎過來了,伸手接了回梅花,頭也不抬,兩邊扶住胳膊,一路往暖閣裡頭去。

吳夫人既探明瞭秀娘不知石家的事,看著蓉姐兒便多了一份可親,見她進來站起來拉過她,親給她解了鬥蓬,把手爐子塞到她手裡。

剪下來的紅梅插在膽瓶中,一室都是濃香,香裡頭還帶著清冽,吳夫人是怎麼看怎麼歡喜,錯一錯眼兒看見巧兒惠兒兩個神色平常,心裡大定,一拍巴掌要把她們留下來用飯:“這天兒說冷便冷下來了,咱們也不吃那溫的,燙一壺酒來,片了肉燙著吃。”

秀娘趕緊推了,出來一整日甚事都沒辦,滿以為吳夫人有話要說,卻不過是扯閒篇,笑著回道:“一說這話這個饞貓哪裡還能走,可我那頭一攤子事兒還沒料理,實是沒功夫耽誤,我孃家的侄女兒定了親,也該送些表禮過去。”

“哪裡就差這一時三刻的,明兒咱們家就有船往江州去,若不方便我著人給你送去便是。”吳夫人握了蓉姐兒的手不肯放,不一時外頭的小丫環子託了個托盤,裡頭剪了枝細枝條的紅梅,枝頂開了三兩朵紅花,一瞧就是用來插發的。

吳夫人見著東西就曉得是外甥送進來的,也不說破,親手拿起來給蓉姐兒簪在髮間,倒比寶石還要襯人,心裡疼她,嘴上也不停:“我記著原收著一套紅寶石的赤金冠子,去給姐兒拿出來。”

東西是早早就備下的,一說拿出來,小丫頭就捧了出來,一套十三件的紅寶石首飾,還有一條金嵌玉同色寶石的絛環,一併全給了蓉姐兒。

秀娘正要推,蓉姐兒已經大大方方拿起一個來,比著梅花人就要插在發上,秀娘正在氣她,吳夫人卻笑:“我就愛這爽利性子,親家也別推,我還是孩子的舅姆呢,給些東西難道不尋常。”

“我給舅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