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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部分

輕喚她一聲:“蘿,蘿姐兒。”怕驚著她似的,隔了兩步站在她身後,蘿姐兒還是吃這一嚇,抬眼見是他,立時便冷了一張臉:“你作甚又跟著我。”

誠哥兒剎時便氣怯起來,眼兒都不敢正著瞧她,膀大腰圓的漢子,在她跟前似縮到了泥地裡頭,咬了牙橫心道:“我,我去提親了,我要娶你。”

他這句一出口,倒似胸口卸了大石,氣兒順了,也敢拿眼睛去掃她,看她臉上不喜不怒,竟冷淡淡笑了一聲出來,又吃不准她是這個什麼意思,才剛放下的心,七上八下跟著抖,還不待他問,就聽見蘿姐兒說:“你作甚要娶我?”

誠哥兒叫她問懵了,作甚要娶她,他自個兒也不知道,一想著她,心裡就跟拱了一堆火,燒得發燙發熱,腦子裡頭想的全是她,再沒了別個,說到了嫁娶,除了她,又還有誰。

蘿姐兒見他不說話,笑意更冷,這麼笑著,原那怯生生嬌弱弱的模樣憑添了幾分豔色,只這豔色都似泛著冷光,眉間眼角像結起了冰稜子,背挺的直直的,自上往下掃過他。

誠哥兒叫她這麼一看,骨頭都縮起來立不直了,嘴巴嚅嚅著想要說話,卻被蘿姐兒一句打斷:“你想娶我,是看我生的好呢,還是看我繡活好。”如今在濼水,男子結親看的也無非就是這兩樣。

誠哥兒張口結舌,他再沒跟小娘子說過一句話,那些個女娘瞧見他,先自躲羞走遠了,哪裡會這樣大剌剌的盯了他瞧,還把他問的詞窮。

“生的好,總要老的,活計好,我自個兒就能養自個,作甚要嫁人?”她眼睛直直盯住誠哥兒,盯得他臉上一丁點兒色變都不敢有。

誠哥兒小心翼翼,心裡約摸也明白她的意思,垂頭看著她:“你別怕我,我肯定待你好,若是,若敢負了你,叫我天打五雷轟。”他漲紅著臉說完這一句,蘿姐兒竟笑起來。

臉頰上泛著紅暈,笑兩聲又頓住了:“我不信的,我誰也不信。你死了這條心,我瞧不上你,你聽著了,別家來說親,連庚帖子都給了,你有什麼?”

誠哥兒立時說不出話來,他急得抓耳撓腮,臉紅得似喝醉了酒:“你不願意的,你不願意,他們便不能強了你。”

“嫁給你,我就願意了?”蘿姐兒一句句把他逼進死衚衕。

方才還是一顆滾熱心腸,立時凍成了冰渣,誠哥兒呼哧呼哧喘了氣,問道:“你瞧不上我,不肯嫁給我?”

蘿姐兒背過身去點頭,誠哥兒怔在原地,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走,一面走一面捏緊了拳頭,原是為著幫她出頭,如今使足了力氣才能不打顫,急步往家走去。

蘿姐兒見他走的遠了,又迴轉身去看李寡婦的餛飩店,屋子頂上正一團團的冒出白煙來,她把手把布包裡頭伸,摸到一條絹子,團在手裡捏出來,摸摸裡頭叫她捏成小塊的粉團,垂下眼簾往邁開步子往石階上去。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餛飩鋪子的布幡,恨不能在上面盯出個洞來,心裡反而不怕了,她走一步心就鬆快一分,總要解脫,越早越好。

李寡婦這時候也在店後邊躲懶兒,聽見小夥計說有客來,還瞪他一眼:“你家不會煮了餛飩送去?”好些日子不曾開店,紀二郎那兒又冷淡了她,萬幸她手裡捏了兒子,又有個糊塗老太太撐腰,還有什麼事兒辦不成。

只這事兒銀錢不能斷,老太太見錢眼開,給點小甜頭她就樂得跟舔了屎了蒼蠅似的,一頭轉著粘上來了,兒子也不必她看,只翹起腳來守著店就成。

待聽見是紀家姐兒,李寡婦倒怔一怔,吃不准她來尋自家是為著甚事,上回子雖口利一回,可捏著她的婚事就是捏著她命,難不成還能翻天?

到底覺得她軟弱,難不成還有本事學那潑婦罵大街,便是她罵,自家也不怕,難道還能懼了她,對著銅鏡兒鬆鬆頭髮,斜斜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