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佑微搖頭。
燕臨澤也搖頭。
「藥王谷是北疆那裡的一座山谷,裡面種滿了藥草,非谷中人士不能隨意進入。」
「藥王谷?」燕臨澤問,「是給人治病的嗎?」
「差不多吧。我也只是略有耳聞,並不清楚到底如何。只知道谷中每年對外收一批弟子學習醫藥之理,學習期間不得出谷,等到學成後,可自行選擇留在谷中或是出門遊歷。」沈樊成道,「從藥王谷出來的人,都醫術絕佳,江湖上有點頭臉的人但凡生了病,第一個請的絕對是藥王谷出身的醫師。」
殷佑微道:「你覺得和藥王谷有關?」
「有一個藥王谷的弟子在江湖裡很有盛名,並不是因為她的醫術,而是因為她擅用毒。」沈樊成道,「她也不是學成後從藥王谷出來的,而是學習期間被藥王谷掃地出門,據說是因為她沉迷毒方,整日研究以毒攻毒之法,卻不思如何用溫良藥材治病救人。可這樣的人,最容易在江湖裡混出頭。」
燕臨澤急問:「是誰?」
「她是個女人,叫莊槿,是個用毒大家。近些年低調了許多,也不知在幹什麼。」沈樊成摸了摸下巴,「依你所說,那香丸是用來修養身心的,倒不太可能含毒。不過莊槿出身藥王谷,最基本的藥理知識也肯定懂,研究毒的人又喜歡整天蒐集奇門偏方調製毒藥,或許這香丸真是她做的也未可知。」
殷佑微愁道:「可……我們現在就是憑空猜測,沒什麼道理呀。無憑無據,也不知從何查起。」
「我沒有見過莊槿。」沈樊成思索道,「也許我應該託人問問,萬一真能打聽到什麼……」
屋裡一時沉寂下去,只餘幾人的呼吸聲起伏交錯。
沈樊成忽而眉毛一動,抬頭高喝:「誰在那裡?」
屋頂上霎時響起極輕的兩聲腳步聲,隨即沒了動靜。
沈樊成提劍開門,只見一道黑影一晃而過,便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中。他追了幾步,又剎住了腳。
萬一是調虎離山之計呢?他若走了,便無人可保清白堂裡幾人。他望了望黑影消失的地方,不甘心地撤了回去。
殷佑微等人也跑出門來:「怎麼回事?」
沈樊成縱身一躍上了清白堂的屋頂,把一塊錯位的瓦片安回原位後,跳下來道:「有人在屋頂上偷聽。」
那人必然是在他回清白堂之前就待在屋頂上的了,否則他也不會沒有發覺。
他也是惦記著燕雁的事情,沒有及時注意到周圍的異常。
殷佑微擔憂:「偷聽這個做什麼?莫非有什麼內幕嗎?」
沈樊成輕輕搖頭,表示不知。
他隱隱覺得那人的身形有點眼熟,可他沒來得及看清,也不敢確定。
昌平已經被這插曲嚇壞了。
他現在已經肯定,小姐被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感受到昌平射來的灼熱目光,殷佑微回望過去,瞪了他一眼。
昌平縮縮脖子,懂了。
小姐是在叫他少管閒事。
沈樊成揮了揮手道:「罷了,不去管他。我們先進去吧。」
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咕嚕一聲。
眾人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沈樊成的目光飄了幾下,看了略顯窘迫的燕臨澤一眼,輕描淡寫道:「啊,這麼晚了,我還沒來得及吃飯。阿澤也沒吃。你們兩個吃過沒有?」
殷佑微搖頭。
見完李師傅後她就急著趕過來了,哪裡來得及等著吃晚飯。
「行吧。阿澤,你們這裡還有吃的麼?」
燕臨澤道:「這幾天都沒有進貨……有些東西已經壞了,但應該也有能吃的,我去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