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下一轉,打算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吃的。
結果人還沒進廚房,就聞到了一股煙火味。
嗯?大家不是都已經吃過飯了麼?
她探頭一看,灶臺前赫然站著沈樊成。他聽到聲響回頭,朝她粲然一笑:「喲,你來了。」
殷佑微吸了吸鼻子,走過去問他:「你在燒什麼?」
沈樊成揭開鍋蓋給她看:「小米粥呀,給你喝的。」
殷佑微訝然:「給我?」
「對啊,你又沒吃午飯,我想你差不多該餓了,就來給你熬點小米粥。」他認真地說,「你現在腸胃恐怕還不太好,喝點這個養一養,挺不錯的。」
殷佑微咬了咬唇,避開他的眼神,去看那鍋中。
金黃、潤澤、粘稠。米粒在濃湯中開花。輕微的咕嘟聲中,熱氣氤氳,清香滿溢。
她覺得世界有片刻的安靜,而她在這安靜之中,隔著一層裊裊的白霧,抬頭看見了他溫和的眉眼。
她晃了晃神,然後問道:「還有多久?」
「快了。」
她便沉默著等待,看他偶爾用長勺伸到鍋中慢慢攪一攪。
沈樊成說:「你呢,最近少吃些大魚大肉,多吃點清淡養胃的東西。」
「嗯。」
粥終於熬好,他熄了灶火,拿了只水紋描蓮的瓷碗給她盛出。
殷佑微要去接,他卻把碗一收:「等一等,還燙。」
她盯著那碗小米粥,說:「你真是細心。」
「當然啦,你家現在沒有廚子,只好我下手嘛。」他一笑,將剩下的粥從鍋中盛到一隻大碗中去。
那是一隻握長劍的手,指腹和掌心都帶著薄繭,如今卻握著一隻長柄的勺。
他曾劍鋒沾血,血是他親手刺出的,現在他勺中盛粥,粥是他親手熬出的。
她想,一個劍客,一個莽夫,到底會為什麼深諳庖廚之技呢?
但她終究沒有問出口。
沈樊成把稍微涼過的粥遞給她。
小米粥入口還很是溫熱,軟糯儒滑,唇齒生香,連著身體都熨帖了下去。她就站在那裡,一小勺一小勺地抿著,心要都鬆弛了。
沈樊成道:「待會再喝一碗啊。這粥啊就是看著多,實際沒多少,吃了很容易餓的。」
殷佑微端著那碗粥想,她真不願找個新廚子。
沈樊成一邊洗鍋一邊道:「你二哥身邊那個叫昌平的小廝啊,這人不行。」
「他怎麼了?」殷佑微好奇。
「他張口造謠啊,說我玩弄你的真心。」
「咳咳咳咳!」一口粥嗆在了喉嚨裡。
沈樊成趕緊把洗了一半的鍋丟開,拿走她手裡搖搖欲墜的碗,給她拍背順氣:「多大的人了,你怎麼喝個粥都能嗆啊!」
殷佑微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樊成被瞪得委屈:「你瞪我幹嘛,是他說的又不是我說的。」
「哼!」殷佑微重新拿起桌邊的粥碗,直接喝了一大口嚥下去,覺得味道都變了。
「你看,你二哥身邊的人都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難保不會把你二哥帶歪。你想想你二哥對你嫁人那個態度……」他嘖嘖道。
殷佑微掉頭就走。
「哎哎你幹什麼,把粥喝完了再走啊!」他追上去,「不然餓得很快的!」
殷佑微被他拉住了手腕,卻沒有回頭。
他走到她面前,見她垂著腦袋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柔聲道:「把粥喝完了再走好不好啦?」
「沈樊成。」她開口叫他。
「嗯?」
「刀烈春喜歡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她抬起頭來,眼眶邊有一絲微